马姑娘绾起袖子,欺霜赛雪的一双手,捏着汤盆边儿,把正放在桌子当中的盆儿又往别处挪了一点儿,退后两步,看着摇下头,又挪回原来的位置,汤盆很烫,她甩着手小声呵气,眼睛只看着汤盆所在的位置,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是手指有些烫疼,她回头要找抹布,看到了李寇站在门口,时而迷茫,时而又清醒,正看着她呢。
“快吃饭。”马姑娘忙招手叫道。
李寇走过来坐下,拿起筷子正要夹菜,想起一件事,提醒道:“手指烫的疼了,放在耳朵上便能缓解。”
是吗?
马姑娘将信将疑,却把手指搭在汤盆儿上,一息不到,又甩着手跳到后面,李寇不由失笑,道:“哪有故意的。”
“就有!”马姑娘娇声说道,把手指赶紧捏在耳朵上,眨眼间惊喜道:“大郎真是细致的人,这样果真有用哩。”
她也坐下,取一壶酒稍稍斟了些在酒杯里,推过去,道:“吃吧,吃饱了赶紧睡觉,外头的事儿可多了,我又不懂,都要你去照应……”
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话,大都是这个菜热了几趟,那个汤又不新鲜了,李寇只听到外头两个字,心下的冰冷稍融了些,转瞬又想念家里人,蓦然感觉心里一真疼痛,他低下头,夹起一块羊肉,使劲咬了起来。
马姑娘仔细看着,心下一叹息,他到底还是没有把心全收回来的。
“来日方长。”马姑娘也会解劝自己,当时提起筷子,布几道菜,自己坐下也吃了起来。
李寇只饮一杯酒,便倒扣酒杯默然吃饭,心中事多反倒吃的多了一些,风卷残云不觉桌上盆空碗空,他自己已满腹饱胀,撂下筷子说:“饱了。”
马姑娘早停箸不吃了,看着李寇吃饱,她便欢喜,忙又斟茶过来,道:“饱了好,那……”
“聊会天。”李寇拉过椅子拍拍上头,先捡要紧的说,“过几日,你与折家商议,粮行不给他们红利,运输护卫队却要分些好处。此外,往后从吐蕃买青稞麦,也要与他们商议价格。至于曹家的买卖,暂且不要提,等他们自己来问。”
话开了个头儿,气氛才松弛下来。
马姑娘记住这些事情,回头问:“大郎可见过那位刘夫人了?”
李寇不由笑道:“那是个谨慎的人。”
马姑娘亦笑道:“只是谨慎过了头儿。”
这一吐槽两人之间便不再只说生意上的事情,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