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寒露依旧松了口气。
至少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对她来说,天然就存在着一股安全感。
可惜幸运从未眷顾过她。
在她无比渴望回到那扇门里时,寒露却发现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太匆忙,把钥匙锁在了家里。
缺乏安全感的性格,让寒露从来不会将备用钥匙放在其他地方,所以她现在到了家门口却依旧无法进去。
这一天的糟糕经历,刚才在学校被三个男生动手动脚的堵截,忽然化作沮丧灰暗,如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一般,卷着遮天蔽日的海浪将她湮灭。
抱着书包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滑坐在地,寒露将脸深深地埋进书包里,只有瘦弱不堪重负的肩轻轻抽搐着。
晚上十二点多,楼岚借着抽烟的空隙,躲开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不远处是男人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楼岚磕着打火机闭着眼打盹儿,忽然揣在裤兜里贴着大腿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红姐打来的。
“喂?”
电话那边一片安静。
楼岚正觉得奇怪,又喂了一声。
大概是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对面的人怯怯地小声喊了一声:“楼哥,是我。”
楼岚乐了,心说谁知道你是谁啊,正要直接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啧了一声,转身往安静点的地方走:“你怎么在红姐那边?”
寒露正窘迫于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是谁,就听他似乎知道是她了,抿着嘴,心里有一点无法忽视的小小的开心。
虽然事后想想,或许当时楼岚是把她错人成其他小姑娘了呢?
然而此时此刻,楼岚的这句话对无家可归,只能傻兮兮将希望放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成年男人身上的寒露来说,已经足够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跟安心。
或许正是这一丝温暖跟安心,让寒露在面对楼岚毫不委婉体贴的询问时,窘迫却也鼓起勇气说了实话:“我、我没地方去了。”
说完又忍不住懊恼地咬唇,寒露也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地找来,又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实在够莫名其妙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果然没吭声。
通话保持沉默,过了片刻,在寒露越发忐忑时,男人才简单丢下一句“等着”,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红姐垫着脚往床头的绳子上挂干洗好刚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