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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丽闭上眼,不再做任何挣扎,沉溺在悲观的情绪里,眼角流下两行自己都分不清为何而流的眼泪。
七月,是大理降雨量最丰沛的时候。
几天前柳丽过来时就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小雨,楼岚连夜飞到大理,走出机场的时候这场看不见尽头的小雨终于酝酿成了一场大雨。
雨滴大颗大颗如断线的珍珠,自高空狠狠坠落下来,砸在人身上,搁着薄薄的布料都显得生疼。
在网上预约的车准时等候。
上了车,雨滴砸不到人,就把车窗打得乒乓作响,仿佛在隔着窗户对里面的人叫嚣挑衅。
“这雨下得有点大啊。”
“是啊,突然就这么大了。”
“哥们儿,这么早赶过来,坐的夜班吧?”
从禹城到大理,三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半不到,确实算早的。
随口又回应了两句网约车司机的唠嗑,在司机工作不易挣钱艰难的感慨中抵达市三院。
知道了柳丽出车祸的消息以及时间,托大信息时代的福,之后无需系统帮忙,楼岚就在网上找到了具体车祸详情以及受伤人员入院情况。
医院里值夜班的人还没交接班,前台处敲了桌面,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护士惊醒,登记了详细的个人信息,又说明了情况。
看楼岚把事故车辆的车牌号以及住院人信息都说出来对得上,护士才帮忙找了病人住院信息。
饶是如此,护士还是不放心,毕竟没得到病人首肯授意,谁知道这位长得赏心悦目的男人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坏人。
所以她特意叫了同样值班的保安过来,说是帮忙给楼岚带路,其实就是个跟随监督的意思。
在小护士暗含质疑的眼神中,楼岚停顿了一下,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罐饮料:“护士小姐,谢谢你这么尽职尽责。”
把小护士搞得一头雾水,都没反应过来追上前还饮料。
到了病房,看见面色苍白眼下黑青孤伶伶躺在病床上,哪怕睡着了也眉头紧皱的柳丽,楼岚忽然发现她眼角不知何时多了两道纹路。
恍惚间才想起,三十岁,对于一个女人,其实已经不算年轻了。
或者说,正是因为过得不够舒心,所以才三十岁,花朵彻底绽放舒展的年纪,却已经被摧残得有了凋零的迹象。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又能有几个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