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由。
在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重要时刻,能有舅舅舅妈陪在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
养大的孩子心疼自己,张海美心里的甜变成了脸上花儿似的笑,一个劲儿给他整理衣领衣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等孩子进去了该等的还是要等。
楼岚就比较坦诚了,背着双手哼了一声,特别理直气壮地说:“谁要在外面晒着太阳等你,我早就订了对面的茶馆包间,带空调的!”
最后这一句,老骄傲了,就差没直说老子在外面,可比你们这些在考场里只有老吊扇用的娃娃子舒服多了。
舅舅时不时就要阴阳怪气一下,钟裕文早就习惯了,知道舅舅是嘴笨心善,笑着点头:“那就好,那舅舅管着舅妈,别让她出来着热。”
等人进去了,张海美有些不满地念叨:“你看你说些啥话,孩子这三天考试,多重要啊,尽给孩子添堵!”
楼岚冷哼的声音更大了,理不直气也壮:“你看他堵了吗?就你堵得很!”
四十多岁的两口子怼来杠去,一边往考场对面的茶馆去。
楼岚深觉女人就是得寸进尺的生物,这么十来年没真发过火,某人都忘了自己当初小得跟老鼠似的胆儿去哪了。
高考这三天,张海美都没去摆摊卖菜,一心一意陪着外甥考试。
等到考完的那天,家里紧绷的气氛才算是松懈下来。
不说别人,便是看起来平常心的钟裕文,其实也是狠狠放松了心神,回来后当天下午本想着打个盹儿,却直接睡死了过去,晚饭都没起得来。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躺在铺芦苇凉席的单人床上,钟裕文一时放纵了懒惰,第一次取消了晨读的习惯,放空大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正是神魂脱身的时候,门被敲响。
钟裕文翻身爬起来,以为是舅妈喊自己吃早饭,结果门一开,就别兜头丢来个新的登山旅行背包。
站在门口的是他亲爱的舅舅。
舅舅一如既往地穿着洒脱不拘一格,洗到变形发黄的地摊白背心,收紧绳已经换了两趟的灰黑色大裤衩,脚下踩一双用铁器在炉子上烧热后烫化了塑料补了好几处的拖鞋。
他亲爱的舅舅背着手,一副大爷的作派,冲他抬了抬下巴,不冷不淡地说:“收拾两身换洗的衣服,长袖长裤外套带一套,还有前几天你舅妈给你买的那双登山鞋。”
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给出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