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上的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