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被泥洪覆盖,汹涌的流淌着。
程勇吸了一口烟,道:“这时候来根烟可真是痛快。”
几个人面色都很凝重,面对这种没有出路的境况,还带着两个伤员,下去就是万丈深渊,躲这也不是办法,不可预估会不会又一次突发泥石流。
程勇忽然笑了声:“今儿算是活到头了。”
老钱扬眉道:“别,我还不想死。”
风声萧萧,吹打着四周的树木,有的被刚才肆掠的风雨都压断了,乱七八糟躺在地上,被泥水灌溉着,像兵荒马乱的战场,而他们刚从一场战役中逃亡,丢盔弃甲。
受伤的那两个兄弟,这会儿都处于半昏迷状态,虽说已经做过急救,可条件太差,伤口又感染了,再这么熬下去,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江措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湍急的水流里,慢慢的抽着烟。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他身上的消防服已经被泥水浸湿的厚重不堪,整个人像是刚从泥水里滚过一样,一张脸上全是泥,这会儿干巴巴的贴在脸上,就连脖子都沾了泥。
四周除了水流,一片寂静。
江措就那么背靠着树坐着,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捏着一支烟,偶尔往嘴里喂一口,烟雾徐徐而上,又随风消散。
他慢慢闭上眼睛,只有风声。
那是风穿过树叶的声音,窸窸窣窣,像她**时候的嘤咛。一张小脸皱巴着,紧闭着眼睛在他耳边轻哼。
老钱叫他:“兄弟,想什么呢?”
江措依旧闭着眼,没有出声。
程勇道:“山下情况可能会好点,市区的话,山洪过去还得段时间,有充分逃离的准备,别太担心了。”
江措睁开眼,掸了掸烟灰,很轻的“嗯”了声。
老钱感慨:“这场洪水百年一遇啊,不知道又得多少人妻离子散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致的沉默。
过了会儿,江措偏头道:“我们走后那场爆炸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老钱摇头:“你们刚离开,我们那个矿区七八个人吧就被赶着下矿干活,雨还挺大,大家都挤着下矿。还是大头机灵,老跟我说矿下不太对劲,我就存了个心思,带着两个兄弟找了个由头上来透口风,还没走远,就听见里面轰的一声,把我魂都吓没了,再晚出来一会儿,那埋在下头的就是兄弟我啊。”
“大头?”江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