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点了名,季樱还真有点诧异,挑起一点眼皮,朝那几个姑娘的方向瞥一眼,复又低头,冷静地继续扒虾。
其实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叫人意外的事。
榕州城地方不小,但能称得上富贵人家的,想来不会太多。看这几个姑娘的衣着装扮,府上只怕都不缺银子,既然大家同为有钱人,又都是女孩儿,一年到头,于节庆宴请之上,便少不得要打几回照面,彼此认识,实属稀松平常。
按理来说,季樱虽不晓得这几个姑娘谁是谁,但打声招呼么,也不是不行,反正含含混混地随便糊弄一句就好,起码礼数周到。
可她不傻,那蝴蝶姑娘唤她名字时,语气当中的不善浓得都快溢出来了,她又何必主动揽麻烦上身?
伤还没好全乎呢,怪累的。
蝴蝶姑娘一声呼唤,余下的几个花红柳绿也都朝这边望过来,待得瞧清,那声口便阴阳怪气起来。
“呀还真是她,她不是被家里禁足了吗?”
“可不是?我也听说来着,她犯了大错儿,被禁在家中庵堂,十年不准出家门!最近这二年,仿佛是没怎么瞧见过她,可这才多久,离十年还远得很吧?”
“嘁,你懂什么?似她们姓季的这等铜臭人家,向来反口复舌,说出来的话,风一吹就散了,你还当真?十年,嗬,我看十个月都未必有呢!”
几个红的绿的声音不大,却偏巧能令这二楼上一整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便有那爱看热闹的循着她们的目光瞧过去,然后惊奇地发现——
咦这一桌四个人相貌很不错啊!姑娘生得就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她旁边的年轻公子也是风流俊俏;唔,还有对过那个蓝衣裳,嚯,这位身高腿长,英武之中还带着一点少年气,话本里的少年将军就长这样吧?咱再说说那个大胡子……
咳咳咳,大胡子就算了啊,跟头熊似的,昨日西街口茶馆的说书先生,正讲到黑熊精偷袈裟一节,怪怕人的……
食客们的注意力齐刷刷被窗边四人吸引,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
季樱自然也将那几个女孩儿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拧过头,对着窗户外头翻了老大个白眼。
这几位,本姑娘很理解你们是在开嘲讽,可这嘲讽也得讲点道理吧?
什么禁足十年这种纯属造谣的玩意儿,本姑娘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咱就单说说,那“铜臭人家”怎么招惹你们了?你们不爱钱?您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