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下,又再瞟一下——
薄薄夏衫被阿妙从领子那儿稍稍拉下来一截儿,露出雪肤之上一片狰狞的疤痕。
说是皮外伤,但这伤,委实不算浅。
肩膀那处总有碗口大小,胳臂上的却是两指宽的一长条。想是受伤时,整块皮肤都被磨掉了,皮肉也磨得翻卷,这会子虽已结了痂,但那伤口边缘却仍是有些发红,眼见得新肉还未彻底长好。跟一旁完好无损的皮肤一对比,看起来就格外触目惊心。
季萝原本是不打算说什么的,心里甚至隐隐地叫好,觉着季樱这就是纯属活该。
可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今夜被吓唬得太厉害,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眼睛盯着那伤处,口中便忍不住问:“你这伤……往后会不会留疤?”
“大夫说了,要等伤全好了,才能用祛疤的药。”
不等季樱说话,阿妙抢先将话头截了去,语气不大好,也不知是冲她俩谁。
季樱也不恼,抿唇笑了笑,待阿妙涂好药,自个儿将衣领拽了起来。
“说是不会留疤,不过,真要留了,那也没法子不是?”
她将那碗山斑泥往季萝面前推了推:“二姐姐,有件事,四叔不肯告诉我,祖母那里,我又怕她老人家生气,所以不敢去问。”
“啊?”
季萝取了匙子正待去舀那山斑泥,闻言,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从前我这院子里的那些人都去了哪儿,二姐姐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