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妇人倏然惊醒,人有点犯懵,抬头与季樱打个照面,半天没反应过来,只管楞呼呼地盯着她瞧。
“麻烦婶子,帮我叫季克之出来。”
“找我们东家少爷?”
妇人不认得季樱,眨巴两下眼睛,好一会儿,方才点了个头,嘴里嘟哝了句什么,一掀棉布帘进去了。
只片刻,季克之便一溜小跑着从富贵池里奔了出来。
这人今日依旧是一身短打扮,可能是正在干活,满头都是汗,袖口和裤脚都湿漉漉的,整个人简直热气蒸腾。
瞧见季樱,他也不免怔了一下:“妹妹?”
那胖婶子跟他说,有个画儿里头走出来的漂亮姑娘来找他,语气戏谑,话里话外似是调侃他不知在哪儿沾惹上了风流债。
他就说嘛,他这么个老实人,除了自己的亲妹子,哪里还能认识别的漂亮姑娘?
“你怎地跑这儿来了,乱哄哄的,且也不干净。”
季克之嫌自个儿身上污糟,不好意思凑得季樱太近,扎撒着手:“找我有事?”
季樱冲他歪头一笑,逗他:“与二姐姐出来逛街,离这里不远,我便顺着脚过来,瞧瞧哥哥还犯不犯混了。”
“唉你这话说的……”
季克之就有点不好意思,两只湿手甩了甩:“我还能天天犯糊涂不成?我合计过了,加上之前的十来日,我在这富贵池拢共还得干四十多天。妹妹安心,我保证不瞎折腾了,踏踏实实把该受的罚受完,再去将心中所想,好好儿地说给祖母听。”
所以说这人想开了,精神气儿都不一样,季樱同他称不上熟,更没有多深厚的感情,然而见他如此,心下也觉熨帖,便从阿妙手中接过东西,往他跟前一送。
“我来瞧哥哥,自然不能空手。这荷花酥是在长青街买的,听二姐姐说,是去年才开的铺子,味道极好,哥哥拿去请大伙儿吃吧——可别忘了给自己留两块。”
她笑着,又将手里的另一样东西也递了去:“哥哥在祖父的丹房前罚跪三日,我总担心你那膝盖受不了,便让阿妙做了这个。只是受罚的时候若戴着它,难免会有心不诚的嫌疑,所以我便今儿才将它带了来,哥哥干活儿的时候戴着罢。”
季克之接过来瞧了,见是一对儿护膝,考虑到是夏天,布料用得极薄,贴住膝盖的那一块,棉花却絮得实在,摸上去软乎乎,很舒服。
他这下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