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唯一的女儿季大姑娘,一年多前已出嫁。季大夫人若是想在季克之那儿做面子工夫,只消从她儿子们的吃穿用度物品当中挪出一两样来敷衍就行,正因为如此,送给季克之的衣裳鞋子才总不合身。
若是真心的关怀、疼爱,何至于这样?
但这事儿到了季樱身上,却分明完全不同。
那些个日常用物钗环首饰,皆是小姑娘们喜爱的款式,且数量着实不小,季大夫人手里多半没现成的,必得花了心思专门去置办。头天晚上才提了一嘴,隔天一早就送了来,是连夜加急张罗,还是一早就备下了?
季樱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点了点。
好吧好吧,虽然她一向觉得自个儿还挺可爱的,说不定昨日晚饭桌上,季大夫人见她乖巧懂事,突然生出了偏疼之心,这也是个能混得过去的说法。
但内心深处,她非常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因由。
这么个早早没了娘,爹又不在身边,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送回蔡家继续受罚的留守少女,季大夫人能图她什么?
这事儿委实想不通,脑壳里闷闷的,她干脆也就暂时不想了。
反正至少表面来看,她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图谋,季大夫人既然愿意示好,那她便踏踏实实接着,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不成?
心中一下子就敞亮了,季樱长长地松了口气,看向已经开始在一旁写写画画的季克之:“哥哥到底在担忧些什么,同我说说吧。”
季克之笔下一顿:“就是脑子里没个章程,故而才觉得心慌。而且,要管理几间铺子,免不了得跟人周旋寒暄,在那儿客客套套地来往,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都难受……”
这便是社恐人士的苦恼吧。
季樱深表理解,在他肩上拂了一拂:“哥哥莫急,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做买卖的,咱们慢慢儿的,一步一步来,哪怕真出了岔子,咱还能把四叔拉出来挡着,你说呢?”
“哈!”
季克之笑开了,随即,又不知哪个点被戳中,眼圈忽地一红:“妹妹,你待我可真好。”
他深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握拳:“那成,那我就尽力一试!妹妹,过两天,我预备跟祖母告一日假,去分给我的那三间铺子上细瞧瞧情况,你和我一同去,行吗?”
“那怎么不行?祖母都应承的事,我还能推脱吗?”
季樱忙着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