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二话没说,伸手就往腰间捞荷包,径直往季樱面前一丢。
“我也没查数,想来总有个三四百两,要多少自个儿拿,或是全拿去也成。”
他压根儿懒得看季樱,香榧吃多了口渴,端起茶碗来一气儿喝下去大半:“若是还不够,晚些时候打发个人来我那儿取。”
“……”
季樱盯着被扔在手边的荷包,愣是没敢伸手去拿,看看他:“您也不问问我借钱做什么使?”
“我管那么多作甚?”
季渊满不在乎地捏着扇子挥了两下:“我们三姑娘头回和我开口,恰巧于我不是难事,我还不痛快点,岂不白当了你四叔?”
“那个……”季樱好心提醒他,“其实也不算头回了,就前几日,在许家老太太的寿宴上,我和二姐姐才一人坑了你五十两。”
“那算个什么?”
季四爷败家得相当理直气壮:“小孩子讨零花,手都伸到跟前儿了,当长辈的还能不给?”
这位长辈,约莫也就能年长个四五岁吧……
季樱心里踏实了,将荷包收了过来,思索着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要花使多少钱,得细细地计算过后,心里方有个准儿。这钱我便先拿着,等回头手头富余了,再还给……”
“啧!”
长辈很不耐烦地睨她一眼:“我又不差这点儿,你瞧不起谁呢?别再跟我嘀咕这事儿了,啰嗦。”
想是香榧吃絮烦了想换换口味,探长胳臂抓了把琥珀核桃仁。
那边厢,季应之仍在那儿抬胳膊踢腿地大发议论:“……也是我自个儿亲身经历过了,才晓得一个人手底下管着三间铺子有多累。不过我年轻啊,为着咱自家的买卖,辛苦些也算不得什么。只要祖母信得过我,就算是再累些,我心里也是安乐的!”
话音落下,季渊立时将一整把核桃仁都塞进嘴里,噼里啪啦拍起巴掌来,含含糊糊扬声叫:“好!”
季樱一个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这是真把人家当说书的了是吧?
季应之脸色一僵,张嘴又想说话,却见季老太太虎着脸瞪了季渊一眼:“扯着喉咙嚷嚷甚么?倒吓我一跳。”
因又看向季樱:“三丫头喝的什么?前两日你许家祖母给了我二两九曲红梅,方才午睡起来让金锭沏了一壶,倒有些滋味,但只怕温热了些,于你不好,你还是喝那白豆蔻煮的熟水妥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