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略停了一下,想了想,方才迟疑着问:“按说十年前,你也是记事的年纪了,怎会……”
怎会什么都不记得是吧?
季樱心道:废话,我脑子里若是有那些记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满脑子浆糊地被人推到这地界儿,一来便面对这样乱糟糟的局面,她现在还能活得不错,简直是奇迹了!
“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她摇了摇头:“当真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无……”
“我听说,人若是遭逢大变故,身体与头脑经受不住,便会强行丢掉或封存这段记忆,也算是种自我保护。”
陆星垂思索着道,与她对视,语气放软两分:“也不打紧,咱们慢慢查就是了。”
得,这位还替她找补上了,连找借口的工夫都替她省了。
不过这“咱们”是怎么回事?
季樱盯着他那双深而亮的眸子看了半晌,蓦地笑了:“想说道谢的话,竟不知怎么谢才好了……”
她一笑,陆星垂也跟着笑:“值得甚么?不过举手之劳。这事是阿修去办的,等他回来了,我让他……”
“来啦来啦!”
陆星垂话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亮嗓门,回过头,就见那长随两手拎得满满当当,一溜烟地小跑进院子里。
“公子瞧瞧我买得对不对。”
阿修将手中物一股儿脑地往石桌上一搁:“正是在您吩咐的那间酒肆买的,嚯,人可着实不少!”
一边说一边就大大咧咧地拆油纸包,把吃食一样样地往外掏:“喏,胡椒鸭、上汤鸡卷,生炸火腿……我们公子说,姑娘不挑嘴,买这几样决计不会错的。”
说是“几样”而已,却是须臾便摆满了整张桌。
陆星垂似是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他一眼,转而对季樱道:“我与表兄出门时偶然尝过这家,虽说只是间酒肆,厨子手艺却甚好。只不过因为这卖酒为主的地方,菜色有些口味偏重,我料想你于吃上并不十分忌讳,这才让阿修买来与你尝尝。”
说着便将阿修手里的油纸包拿了去:“你先别忙这个,将你查到的消息详细说给季三姑娘听。”
“嗳!”
阿修答应一声,也不讲究,将他那双刚沾了油的手在后背蹭了蹭,回身对季樱笑:“季三姑娘,这事儿是我去查的。我们公子催得急,头天晚上我才到榕州城,隔日一大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