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民房的承重墙也被机器吊起,这意味着姜小满总算能被送去救援。
被救出后,姜小满腿上血迹斑斑,染红了一片作训服的裤子。
他整个人几近虚弱,在见到了外面的光线后,眼睛闭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程怀恕动作麻利地帮着医生抬担架,声音压着绝望的吼声:“姜小满,别睡过去,别睡——”
因为一旦睡过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了。
送进手术室前,孟亚松用伤痕累累的手握住姜小满的手腕,这是他来部队后头一回没控制情绪,崩溃大哭道:“小子,你说过的,要成为像程队那样勇敢的空降兵,你做到了,所以得给我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
姜小满用仅存的体力,带着气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他唇边携着一丝笑意,眼里泛起泪光:“亚松哥,要是我有什么不测,帮我跟我的父母说一声,我还是他们的好儿子,对的起身上的这身军装,对的起祖国……”
孟亚松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说:“好,我答应你。”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间,程怀恕都没去处理身上被碎石砸到的伤口,他穿着那身布满灰尘的军装,一直笔直硬挺的背脊,那个时刻却像是被一堵无形的承重墙压弯了,弯折成一把极致的弓。
棠宁被医生包扎好手指后来到走廊,看见的就是了无生气的程怀恕。
他垂丧着头,唇色偏白,总是深邃深沉的眼眸像是成了空落落的角落,照耀不进去一丝光芒。
直到身前的光线被遮挡,程怀恕感知到后,敏锐地抬起头,目光起先是迟缓,后来充斥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棠宁主动抱着他的身体,整个人埋在他怀里,感受到了那瞬间他的紧绷。
随后,她一字不发地陪着程怀恕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结果。
人命攸关的时候,再多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是想替程怀恕分担一下,哪怕是一点,他的担忧与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下口罩跟他说:“程少校,病人已经摆脱了生命危险,现在转为观察期,暂先不要去探望,后续情况我会随时通知的。”
程怀恕喉头微动,心头如释重负,最终也只是从薄唇吐出两个字,颔首说:“谢谢。”
入伍了这么些年,他失去了太多。
也见证过并肩作战的战友跟自己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