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着,整个过程依旧维持着把棠宁当人肉盾牌的姿势。
程怀恕跟随着比恩的步调,脸色骤变后,仍不慌不忙地维持着举枪的动作,目光牢牢盯住比恩暴露出来的那一条手。
那只手就紧箍在棠宁的脖颈前。
如果他选择开枪,子弹就会贯穿比恩的手臂,紧接着因为惯性进入到她的喉管。
这无疑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额间汗涔涔一片,呼吸略微发沉,薄薄的一层短发发茬下,那双眼如鹰隼锐利,漆黑不见底。
进到烂尾楼里,几人的视野彻底与外界隔绝。
比恩长吁一口气,对他指挥道:“放下枪——”
程怀恕慢慢单膝下蹲,没有再握枪,而是双手腾出来,手心正对着前面。
他再明白不过,现在的配合会让对方放松警惕。
但棠宁知道比恩的枪就抵在他腰后,只要比恩想,他随时不按承诺的来,给予看起来毫无防备的程怀恕重重一击。
她的呼吸也像是随着他的动作被扼住。
心头急促的雨点儿轰然作响,弄得眼底也潮湿一片。
她知道程怀恕在赌。
这场赌局,他只能赢。
比恩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程怀恕做了个假动作,飞速地拿起枪,扣动扳机。
下一秒,比恩暴露出来的一条手臂被子弹打穿。
位置距离她的喉头只有极近的距离。
假如再偏移那么一丁点儿距离,不仅她会性命垂危,程怀恕也将背负着莫大的痛苦度过余生。
可他没有犹豫和分神的时间。
比恩痛苦地中弹倒地,手臂出现了一个豁大的口子,猩红的血液源源从里面不断流出来。
他双腿跪在地上,面部表情狰狞,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拿起枪做最后的斗争。
比恩受伤的时候,反射似的放开了紧箍着她脖颈的手,棠宁以为自己在身体无法平衡的情况,肯定会重重栽倒到地面。
不曾想,她毫发无损地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眼皮被温暖宽厚的掌心盖住,视线一片黑暗。
程怀恕声音在颤抖,却竭力保持着稳定,他从来没有像现在的一刻,轻声哽咽道:“别看。”
砰砰几声枪响,空气里满溢着血腥气。
比恩倒在血泊里,瞪着漆黑的眼珠,像是惊弓之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