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时先生知道我?”
“你这句先生,我可当不起。
这几日城里的酸儒正在说你呢,知道都说了什么吗?”
小满点点头,她觉得自己能猜到了。
“他们说你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说你一个黄毛丫头口出狂言,做的是罔顾人伦颠倒天地阴阳的事。”
时雪卿自顾自地说。
“我人在山里,不代表双耳闭塞,你那些话就不必再重复了。”
小满脸色微微泛红,站在时雪卿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还有几个,说你相貌不错,若是身家一般,纳入房中也算美事。”
时雪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以前从未有人说过这种话,小满乍一听,脸颊更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想到之前那几个人义正言辞地批评她,背后却要说这话来羞辱人,实在可憎。
她从长到大也不是没有挨骂过,却也没人会这样背后议论。
“他……他们枉为人师,君子……君子不该是这样的!”
时雪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就受不住了,果然是天真无知。
君子又如何,君子还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认为君子,就会尊你敬你?”
说完后,她又低下头挠了挠怀里的猫,懒得再看小满。
“劝你莫做这无用功,且回吧。”
“若我受得住呢?
我不怕人非议,史书上的变法者都是要流血的,那我办女学,有风言风语也不足为惧。”
小满声音弱,说出还显得没底气。
但时雪卿总算正眼看她了,脸上还挂着点似笑非笑:“你倒是有趣,是谁家的姑娘?”
“我是巴郡江家的人。”
时雪卿皱眉:“巴郡?
跑到京城来办书院?
若无身家庇佑,你怕是不好过。”
小满脸色微红,认真地想了想,答道:“还是有的,应该不会受欺负吧……”
时雪卿嗤笑一声,颇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又不看她,摆摆手说:“回去吧,你这书院要是能有个模样,不消你来请,我就下山帮你。”
能成才叫奇事,怕不是过几日就哭着回闺房绣花了。
小满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道完谢就拉着白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