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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梦里悟出个道理:但凡听戏入瘾的人,一定是戏文里有他和她想说,又说不全的话。
这一晚,从西洋曲子到戏曲,像有跑马的车撵过她的头。
次日她在洗手间里对镜子,看自己憔悴的脸,活脱脱地老了三岁。她忙开了冷水,浸透毛巾,冰敷着脸。
如此,沈奚开始了在这里的生活。
那场大清扫和后来西洋点心,让她和邻里很快熟络了。沈奚平日不出门,唯恐招惹麻烦,又怕说多错多,话也少。渐渐地,在邻居眼里,她的身份也被落实了——就是留洋归来的富家小姐,是哪家的少爷私奔了,不得已,先被安置在这里藏身。
这样子,相安无事地过了九日。
第十日傍晚,她家房门被叩开,是隔壁在《申报》就职的祝先生和太太。
这两位都是读书人,家里有个老佣人,平日不太和邻里打交道,倒是在沈奚来那天,祝太太帮着收拾过屋子。“沈小姐啊,我先生想和你说说话,”祝太太不是很自在,微笑着说,“可又怕和你不熟,让我陪着。”
“哦,好,”沈奚笑,“进来吧。”
沈奚将两人带入一楼。她这几日把那间屋子清理出了一半,正好招待人用。
两人坐下来,那位先生笑一笑,说:“沈小姐,你刚才回国,可听过‘储金救国’?”
她门都不出,从哪里听,只得礼貌摇头:“祝先生,你给我讲讲好了。”
“是这样的。”
那先生说,起先是一位爱国志士在他们《申报》开办救国捐款,并个人捐赠财产的是十分之一,大概是四月的事。这人一倡导,得到了社会很大的响应,后来演变到号召“各省各埠,请商会发起,冀达人人爱国,人人输金之目的”。
一开始是商会响应,后来社会各界都开始捐赠交款。
祝先生说着,将手里厚厚一叠报纸递给沈奚:“中国银行,五天就收到两万五千元。”
沈奚接过,听那人又说,有一位丝厂女工把自己数年积蓄都捐了,还有小孩带着扑满去,就连孤儿院也都节省膳食费,捐赠储金。
“还有,在徐州,甚至有一位退伍的军人,捐出了所有家当,”祝先生摘了眼镜,激动地看着沈奚,“他甚至还当众举刀自刎,留下血书,号召民众万众一心,救国抵日。”
她拿着那报纸,上头就有这则报道。
“沈小姐,你不要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