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同我北上会省力不少,”段孟和耐着心劝说,“也会更安全。”
她再摇头。
段孟和一时没了话。
“还有,先生日后不要再来了,”她说,“这里我也不会再住了。”
段孟和静了会,苦笑说:“抱歉,破了你我的约定。”
跟着她找到这里,是他一厢情愿,既不守信,也失礼。
沈奚在风里,道了别,将段孟和送走。她从厨房的玻璃窗望出去,确信段孟和已经离开后,掉头跑上楼,慌张张地将皮箱子打开。
把最厚的大衣和帽子找出,当下换下睡衣,预备出门。
她信段孟和的话,也信段孟和家人不会欺瞒自己人,就因为“信”,才一刻不能耽搁。全国到处都是剑拔弩张,军队和革命党一直在打仗,这还是在共和的体制下,都难以平复战争。如果袁世凯真的决定复辟,重新搞封建帝制……她完全不敢想。
到那时,又该像清朝末年一样,到处都是宣布独立的省,宣布独立的军队……
趁着还算太平,今晚就走。
先前房间早收拾妥当了,抽屉和柜子全清空,物归原位。
只是要多留一封信。万一,真的和傅侗文错过,也有个消息给他。
她将钢笔从拿出来,寻不到信纸,把行李箱的书掏出一本。里头夹着一叠,都是他在船上写给她的,一个个的“一见成欢”。她有用信纸夹书的习惯,再去翻找另外的书,和几张白纸在一处的,是傅侗文抄给他上海公寓的地址。
那时没留意,再展开,却发现这纸摺得十分技巧。
信纸一共是三摺,一摺在前,一摺在后。
前头是手抄的地址,后头写了短短的一行字——
身付山河,心付卿。
两处相思各自知。
喉头一窒,这话狠撞到了心坎儿上,撞得她手指发抖。沈奚一字字,复又读了一遍,好似他此时正坐在她的面前,气定神闲地摺好了纸,递过来……
手里的信纸,被她打开,又合上,两指轻轻沿着那折痕滑过去,一颗心也像有了褶子。层层叠叠,都是他。
干坐着,足足十分钟人终于回了魂。
她从书里找到白纸,打开墨水瓶,把信纸铺平在桌上,端坐着写:
三哥,
见字如晤。假若你看到这封信,那是我同你又错过了。一位朋友帮我打探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