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石生心中想:你们殿下的问题是不肯喝药,请来医工有什么用?
言石生撩袍掀帘,俯眼看那卧于帐中的女郎。
她闭着目,长发黑墨一般浓密散于枕间,面容因为发着烧,有些酡红,如同涂着胭脂一般,娇妍无比。她睡在帐中,也许是忽然感觉到有人凝视,她睁了眼看来。
浓密的睫毛轻闪,乌黑如清墨的眼睛迷离地看向言石生。
这般乖巧柔弱。
言石生心口一烫,定神让自己不要多想。他低声:“殿下,你醒着?”
暮晚摇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
言石生余光看眼外面站着的侍女,他试探地舀一勺药汁喂她,果然如侍女所说,她抿着唇,根本不张口喝药。言石生试了几次后,他莞尔一笑,也不说话,只是趁侍女不注意,飞快地从袖中掏了一块糖,塞到她嘴边。
暮晚摇眼睛微睁大,圆圆的,如猫眼一般。
她竟然张口吃糖了。
言石生心中了然,他坐在榻边,看她吃了糖,就低声与她商量:“……殿下,我可是背着你侍女送糖给你吃的,你可不能出卖我。吃了我的糖,就将药喝了。不然下次就没有糖吃了,好不好?”
暮晚摇垂着目,只鼓着腮咬糖,并不理会他。
言石生也不知道她是有没有打算听,他再次试探喂药,她竟然一扭头,还是不肯喝。
言石生:“殿下?”
言石生服气了。
这么多侍女守着,他也不能掐她腮帮逼她喝药啊?
言石生盯她片刻,起身打算出去想其他法子。然而他才起身,袖子就被暮晚摇扯住了。他一怔,回头看向她。
暮晚摇卧于沉重被褥下,声音都有些哑、有些弱:“不要走。”
她垂着眼皮,眼睛欲睁未睁,恬静又虚弱:“别丢下我。”
言石生怔怔看她,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低声:“你不喝药,我留下做什么?”
暮晚摇:“你又不叫我,我为什么要喝药?”
言石生奇怪了:“我哪里没叫你了?我不是一直叫你‘殿下’么?”
暮晚摇并不看他,她眼睛清如泉水,只是看着她扯着言石生的袖子。空寥寥的眼睛,又安静,又羸弱。
她还偏有些小女孩儿般的赌气:“你没有叫我。我不叫‘殿下’。”
言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