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窗,窗缝被吹开一条缝,凉风惊醒那正伏在案上的青年。
岭南之地的深夜,言尚突然被风惊醒,他抬头时,与正端着蜡烛立在他身旁俯视端详他的暮晚摇对视。言尚拢了拢肩,发现自己肩头被多披了一件外衫。
他觉得自己劳碌暮晚摇关心很不好,便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暮晚摇压下心里对他的关怀。自战事开始,言尚就睡不着,每天都要等长安的消息。她心中有时恨,心想他这么关心,还不如直接回长安……怪岭南太偏远,传递消息实在慢。
暮晚摇轻声:“长安来信了,我给你带过来了。”
言尚精神振起,眉间的焦虑微放松。
烛台放下,暮晚摇坐在他旁边,拿着数封信,夫妻二人一起打开。有朝中各位大臣写来的,有刘相公写来的,也有韦树写来的。
言尚和暮晚摇从大臣们的信中得知了如今情况,二人心情都有些不好,没想到战事频频受挫,大魏过了这么多年,一与南蛮对上,竟然还是兵力弱。之后夫妻二人看了刘相公的信,信中附上战报,说起杨三郎的几场胜仗。
暮晚摇:“既然有人能打仗,就该提携。中枢在顾忌什么?”
言尚淡声:“顾忌陛下的心情吧。”
暮晚摇一顿,嗤一声。
二人再看韦树的信,暮晚摇没看出什么,言尚则是盯着韦树提及刘文吉反常行为的那段话,翻来覆去地看。
暮晚摇在研究刘相公的信,思索着中枢管不了杨三郎,写信给言尚,难道言尚能管得了剑南战场的决策?
言尚忽然说:“刘文吉恐怕和南蛮有交。”
烛火荜拨一爆,暮晚摇猛地抬起脸。
暮晚摇:“你乱猜的事情,没有凭据,是不行的。”
言尚:“当年刘文吉私下杀了罗修,罗修是乌蛮那个使臣团中一人。我发现有朝中官员和罗修交流大魏情报,后来查到那人可能是刘文吉。但之后……我入狱了,这事我就没法推进了。当年我有提醒刘文吉注意,但若是巨源判断无误,刘文吉是有问题的。”
暮晚摇忽然目中一冷。
她说:“你入狱……纵是有你自找死路、年少轻狂的缘故,但现在想来,未必没有刘文吉在后面推的缘故。”
言尚默然。
时隔数年,抽丝剥茧,某些藏在深处、一直未被人发觉的政治因素,从深渊下浮了上来,露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