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霄对这个不关心,微微点了下头就算回应了。
莹月也不响了,专注地又替他捶了一会,她是有在练字的人,腕力不算大,但很持久,干这点活干再久也不会累的。
屋子里很安静——莹月觉得自己在很单纯地帮忙方寒霄解乏,别人可不这样想,丫头们早都很识趣地躲开了,方寒霄在这安闲气氛中,脑子里不由又开始过起薛嘉言之前说的话来。
诸王的争斗是越发激烈起来了。
可形势仍旧算是不明朗。
不明朗好,不明朗,他才仍旧有拨云见日的时间。
纷杂交错的信息从他脑中一样样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关键点上:是时候,让皇帝知道一点隆昌侯与潞王的勾当了。
没有证据,不过不要紧,有一种人风闻奏事就可以。风闻奏事不足以搞走隆昌侯也搞不下台潞王,可是,可以将潞王快要上扬的优势重新压下去。
咕噜。
等他想定了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身后好像响过一点动静。
他转过头。
莹月本来想装没事的,目光跟他对上,装不出来,脸红了:“——那个,你饿了吗?我有一点点。”
方寒霄当场就笑出来了,肚子都咕咕叫了,还“一点点”。
她可真会含蓄。
莹月被他笑的,红着脸给自己辩解:“天都快黑了呀,我饿了很正常的。”
方寒霄点头:嗯,正常。
他一个字没说,可是就一个简单的点头动作都充满了调侃之意,莹月真不知道他怎样办到的,索性也不跟他说话了,转头到外面找丫头让拿饭去。
饭其实已经拿来了,不过屋里那样,没人进来打搅而已,现在莹月出来要,丫头们就鱼贯而入,掌灯的掌灯,摆饭的摆饭,很快把都安置好了。
方寒霄在新房耽搁到这时候,自然是要在这里一起用的。
暑天里,饭食都做得清爽可口,还配了水果,是一碟红艳艳的樱桃,酸酸甜甜。
方寒霄不爱吃带酸口的东西,一个没碰,用过饭以后,就径自坐到书案那边去了。
莹月本以为他该走了,但见他提笔凝神,似乎要写什么文书,就没敢过去打扰,也没问,小声让丫头们把桌子收拾过了,她就安静重新坐下。
因方寒霄把她的书案占了,她没事做,不觉把余下的那碟樱桃拖到面前,一个个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