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霄出去的时间跟福全先前那一趟差不多,回来的时候,给了莹月两张契纸和一张银票。
银票是一百二十两。
莹月玉簪石楠一起:“——!”
方寒霄泰然自若地迎着她们的目光。
这点钱,实在不在他的眼里,要不是看不过眼莹月吃亏,都不值得他跑一趟。
但莹月是震惊极了,三山堂先前给她开二十二两她都觉得好赚了,像天上掉钱了一样,没想到方寒霄转头给她拿回来五——五倍还多!
“真是人家给的?你没哄我?”她不相信地追问。
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怀疑自己,她怎么就能赚这么多钱了呢。
方寒霄把银票底下的契纸翻上来,示意她看。
契纸就是订立的书稿合约,上写着三山堂受托代为刊印《余公案》发售——只是刊印代理权,约定润笔一百二十两银,如需将书稿内容挪做他用,诸如改编戏曲一类,必须经原作者皓空山人同意,润笔花费还需另行约定——
莹月先忍不住心中炸开一样的欢喜,她嘴角直往上飞扬,压都压不住,但看到后来,喜悦里又生出点茫然:“皓空山人是谁?”
全然陌生的名头。
方寒霄点点她。
“哦——”莹月反应过来,她不好暴露真实身份,方寒霄所以顺着福全的话头给她捏造了个号,这个名号要说也符合举人老爷的身份,但一听便知不是顺口起出来的,应当有个出处来历。
她好奇起来:“为什么我叫这个?”
她的名号呢,她也很关心的。说起来是她忘记了,先前福全说时,光顾着高兴了,没想起这一茬。
方寒霄又点点自己。
这个莹月不明白了,虽是他起的,但怎会跟他又有关系。
方寒霄拉她到了里间,写了四个大字:皓月当空。
他落笔时沾了浓浓的墨,笔画纵横,字意极为饱满。
这个词一点也不难理解,莹月名字里有个“月”字,方寒霄借此引申出来,去其中段,取其首尾,成“皓空”二字,至于山人,是一般的文人常用以自谦或自认隐士的称号,泛滥而寻常。
若没方寒霄先前指自己的那一下,莹月也就做此理解了,不会再多想,但有那一下在前,她别的一般,于文字上却有敏感一面,很快便有了深一层联想——他名字里,正有个霄字。
霄者,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