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到了,他们将瓶口往板凳上一磕就将盖子开了,也不用杯子,对着瓶口就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
这几口下去,再放下酒瓶的时候,瓶里的酒已经下了一大截。
到这时,他们才舒畅地打了个嗝,开始拣花生米吃。
于东不爱喝酒,却也受到感染,觉得舒爽无比,似乎再没有比大热天灌上一口冰啤酒更令人畅快的了。
两人吃着花生米,话头就起来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头有点秃的汉子开口道:“以前在工地干活,一到夏天就感觉像是蹲在锅灶前,被烤得难受。现在到了五金厂,从锅灶换成了蒸笼,闷得我头晕。”
“可不是嘛,不过真要说还是厂里好些。”另一个年轻的指了指自己沁满了汗的胳膊,“今年我比往年白了不少,工地乱得很,去年又出了那事,谁也不想回去了。”
“是啊。”年纪大的又闷了口酒,叹气道:“老张可怜啊,本来已经那样了,他家小子又出了这事。”
“他儿子也是,怎么就想不开呢。”年轻的那个摇了摇头。
“人啊,都是命,才二十岁出头,家里遭了这样的变故,扛下来不容易……”
于东本来正要起身回去,忽然听到两人的谈话,并又没有起身,想要继续听下去。
不过两人聊到这里也就没有再往下说,唉声叹气地吃起花生来。
于东急得心痒痒,忍不出开口道:“两位老哥说的那位老张是什么情况?”
那个年轻人瞧了于东一眼,没搭理他。
于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我是无意听到你们谈话。当然,你们不愿意谈,没关系的,是我打扰了。”
那个年纪大点的开口道:“没事没事,我们也是瞎聊。老张是我们工友,之前在工地出了点事。”
里面的王老头听到他们的谈话,伸着头笑道:“这位可是咱们上沪的大文人,平时我们想跟他说话可都不容易。”
于东看了眼王老头,这老家伙言语中有些促狭,显然还在为刚才自己没有热情回应他而不悦。
不过那两人不知道内情,只觉得上沪人说话都这个语气,又听说于东是上沪的大文人,态度有所转变,年纪大的笑道:“哎,你好你好,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于东连连摆手,“别别别,我算什么大文人,不过就是个教书的。这样,咱们也是有缘,我请你们喝酒吧。”
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