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散,她握着刺入心口的长剑,突然厉声笑起来:“你们都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们死后不得入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们的儿女下场会和我今日一样!”她青丝尽湿,湖色冰绡衫子早就被泥水和鲜血染得辨不出颜色,如同阴曹地府无名业火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声色俱厉,句句生寒。突然,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柄长剑从身子里抽出,身子摇晃两下,委顿在地。
颜淡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去,只见那个女子挣扎着抬首望过来,一直望进她的眼中,曾经娇美的朱唇灰败如凋谢的花,用尽力气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报仇。颜淡终于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和画像中的一模一样,柳眉如弯月,眼波似水,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可怖扭曲。
她用唇语告诉南昭,报仇。
她在世上向着自己的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报仇。“看来这是他们的孩子”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过来,“还起了烧,模样都呆呆的,看来都病糊涂了。”颜淡努力地辨认眼前这个人是谁,那人还很年轻,手上结着茧,肩膀厚实,眉间赫然有一颗黑痣!
她缓缓道:“追上马车的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法云大师,我看见他眉间的黑痣。
第二个,是邑阑的父亲,他那时的相貌和现在变得不太多最后一个,看不清楚,天色太暗了”
柳维扬已经从椅子上长身站起,语调也变得有些急切:“再看仔细点,是不是”他话音未落,只听颜淡已经抢先开口:“是水荇的爹爹!”柳维扬沉默片刻,淡淡道:“就这样罢,知道有这回事就够了。”颜淡收了咒术,脑中反反复复是那个眉目浓丽的女子临死前的神情,忽见柳维扬走过来,用被子将南昭一卷,负在肩上,转身要走:“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送回他的房间。”南昭一直和水荇那一家子住一块,她原来还不知道有这样一段往事便罢了,现在亲眼看到了,便觉得这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这怎么行?
他是和仇人住一个屋檐下面!”“这么多年都住过来了,一直相安无事,现在也不会有事。”
柳维扬脚步轻捷,转眼间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了。颜淡看了看唐周,又看了看余墨,忍不住问:“你们不会觉得南昭就是那个连杀三人的凶徒吧?”唐周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余墨搁下茶盏,缓缓道:“法云暴死的那晚,南昭也在浮云寺。
而他能接触到的兵器只有那种未开锋、用来练武的剑。
现在连下手的原因也寻到了,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