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蔓青闻言一怔,如星似海的双眸泛起丝丝惊慌之色,葱白小手紧握着茶杯,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她今日本是奔着与云弈合作的目的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云弈猜到自己是为了镜子而来的这一瞬间,心中竟然惶恐而又羞愧。
冥冥之中,她不想在自己跟云弈之间的关系上,添加太多功利的元素,就算仅仅只是朋友也好……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故而才会慌乱起来。
云弈却是心如止水,想想也知道,除了镜子应该没有其他的了,至于这位倪姑娘是从哪里得知自己这个渠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方才倪蔓青说她家里在汴京有好多玉器铺子,还有贩卖笔墨纸砚的什么静心斋,要知道,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笔墨纸砚,但凡跟贵族和读书人沾边的买卖,在宋朝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经营的,也就是说,家里没点背景实力的话,只能出街摆个烧饼摊子。
而一个在汴京城手眼通天的富商,稍微用一点点手段打听到镜子的消息,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沉默半响,倪蔓青终究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道:“不敢欺瞒公子,奴家确实是为了那宝镜来的,只是,不知道公子手中可还有存货?”
云弈微微颔首,心道果然如此。
而后,他才问道:“有是有,只是不知姑娘要这镜子,是自己用,还是?”
倪蔓青先是一喜,随即,似乎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姣好的容颜浮现一丝苦色,抬眼望着对面好整以暇的云弈,幽幽道:“这事儿说起来,终究是有些身不由己的……”
云弈端起茶壶,又为她添了新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原来,这倪家到了这一代,竟是出了好几个读书的人才,倪蔓青还有三位兄长,如今两个已经在地方当官,一个虽然还是秀才,但坚持‘学而优则仕’,想要跟随兄长脚步一起当官。
至于倪家这偌大的家业,倪蔓青苦笑的摇了摇头,三位兄长都是官迷,最后只能由她这个幺妹支撑起来了。
只是,这事儿毕竟不是他们嫡系说了算的,倪家在苏州家大业大,各个支脉彼此盘根错节,若是由倪家大郎掌管家族产业还好,如今落在倪蔓青头上,不少人直接就跳了出来。
所幸的是,倪蔓青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于是,便跟家族长辈做赌。
倪家九成的产业都跟丝绸布艺有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