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疼了一整夜,卫生所里没有暖气,只支了个炭盆,她攥着床头的铁栏杆硬撑,流下来的汗将床单浸得透湿,后来要不是刚出生的程非池嚎哭不止,医生都发现不了她产后大出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人是救过来了,可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以至于程欣这些年缠绵病榻,几乎没法跟正常人一样生活。是以程非池认为自己的生日不止是母亲的受难日,还是灾厄的开端,没人提起反而让他觉得轻松。
他不想过生日,只想快点长大。
他想成为一个有能力扭转命运的人,却不屑走所谓的捷径,所以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极度反感。他无法理解母亲的妥协退让,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干涉,为了表达抗拒,他只好一改往日的冷静沉着,甚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用了,我不过生日。”程非池说,“等他走了我再回去。”
挂断电话,程非池长舒一口气,手机突然接连震动,十来条短信一齐涌入,在屏幕上滚动往上刷了一长排。
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信号问题造成的短信延迟。其中有一条来自张佩瑶,问他年过得怎么样,还有明天能不能见一面,程非池拒绝了。
剩下的未读短信都是叶钦发来的,从第一条问他什么时候生日,到后面得不到回复的怒气冲天,只用了三条短信的时间。
倒数第二条,程非池隔着屏幕都能联想到叶钦气得通红的脸:你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紧接着最后一条又蔫了:好吧好吧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行了吧不肯说算了,开学我去问你们班主任!
像个撒泼耍赖不成就哭唧唧去找老师的小学生。
程非池忍不住笑了,抬头看时钟,估摸着这个点他也该起了,回复道:后天
接下来的两天,程非池都没有回家。
流落在外的感觉并不算很糟糕,打工的地方到处都有人互相照应,初三下午店长结束假期到店,听同事说了程非池这两天无家可归的凄惨故事,主动把他平时用来休息的小隔间打开给他睡。房间紧邻后厨,吵是吵了点,但总比睡在外面强。
初四早上醒来,程非池先拿手机看时间,顺便翻了翻收件箱,没有新的短信。
叶钦走之前说过会在开学前回来,这会儿离开学还有近一个礼拜,估计是在国外玩的开心,顾不上发短信寻乐子了。
上午程欣打来电话,再一次问他回不回家过生日,得到否定的答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