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戌时末,罗章干了一天的活儿,已经很困,也没跟罗袖客气,说了句有事喊他,枕着根树干就陷入深眠中。
罗奶奶心疼孙子,把外面的褂子脱下来给罗章搭上去,对罗袖道:“我觉少,再给你做会儿伴儿。”
罗袖一个人也可以跟苍生聊天啊,不过老人家爱操心,她只笑道:“您想睡的时候就睡,这么多人在呢,我一个人看着可不害怕。”
罗老太太笑道:“秀儿,这一遭你总算是懂事了,以后啊,这日子就错不了。”
子时的时候,罗袖把还没有烧完的大树杆拿了出来,放到距离他们不远的空地上,又点了一堆火。
罗章和张平都睡得很熟,这些动静没把他们惊醒,倒是小三子起来了,前前后后帮着罗袖拿掉窑里还没有烧完的柴。
罗老太太道:“也别喊他们回家了,就在这儿睡一夜吧。”
罗袖同意,这大半夜的再下去,还要惊动家里人,再说她也很困,不想摸黑下山。
这一觉睡下,再醒来时已经是东方日出的时候。
罗袖一睁眼就看到在窑洞口徘徊的二哥,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二哥,窑里还热吗?”
罗章回头道:“温乎乎的,应该不会烫到人,现在开窑吗?”
罗袖过去试了试温度,点头,“差不多了。奶奶呢?”
“我让小三子先把奶奶送到家里”,罗章道,“山里露水大。”
正说着,去捡小树枝的张平背着一捆树枝回来了,罗袖道:“张平,我们现在要开窑,你在外面接。”
张平一听这话,赶紧放下树枝跑了过来。
窑洞内温温暖暖的,倒是比外面还舒服,罗袖进去,没一会儿就递出来好几个烧的浅红的茶杯。
罗章接过来,手指屈起一敲,清朗的空响响起。
又一个陶锅递出来,张平赶紧接住,学着罗二叔的样子敲敲打打,一张瘦巴巴的脸上满是笑容。
他们共烧了二十几件陶器,只裂了一个茶杯,其他的都是工整完好的。
罗章惊讶不已,提着一只茶壶边看边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做出来了,还做这般好。”
没有上漆的陶器不那么美观,但想到这些就只是用一些泥巴和树枝做出来的,罗章心里就有一种变废为宝的喜悦。
张平,这时候已经想着自己烧陶挣钱了。
罗袖更关注她的铛子和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