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年幼的我不懂什么叫性感和气质,只觉得这个阿姨长得可真好看啊,那颗媒婆痣也好看。
是她救了我。
对待救命恩人,我想夸夸她来着,可惜我现在有心无力,只能把期待的眼神落在我姐身上。可惜我姐虽然大变样了,却还是个傻子。
怎么就看不懂我的眼神呢,姐,交际啊,什么叫交际懂不懂。
神交失败。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那天,我姐牵着我,却不是往我们那个只能遮风避雨的家走。
我已经能说话了,摇摇她的手,提醒她:“是走左边。”
我姐说:“走右边,以后都走右边了。”
我不懂,我们的家明明在左边,为什么她要带我走右边。
半个小时后,我明白了,因为我们换了个家。
这是一个有暖气,有床,有灯,有水,有厨房,有卫生间,一个真正的家。
虽然不大,但什么都有,就跟那什么虽小五个肚子都齐全的话一样。
“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是五个肚子。”
哦,原来我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真是个没文化的街霸啊。
我姐牵着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我脱了鞋蹦上去跳了跳,软软的,不会往下塌,比我们原来那个好太多了,我好喜欢这里。
“我们能住多久?”如果只能住一天,我还是拉着她走掉好了。
“很久。”
我相信了,于是晚上我愉快地睡在了沙发上,这个不会塌陷的沙发比房间里的床更有吸引力。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我脑子也清醒了。
虽然我才五岁,但我可是一个生活经验丰富,饱尝人间冷暖的街霸,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就连回收站的叔叔都会因为一个瓶子跟我争执半天,就算那个阿姨看着人美,可人美又不等于心善。
防备心很重的我揪住了姐姐衣角,说:“我们逃吧。”
她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很温柔:“瞎想什么?我会打工还钱给她,这个房子的租金也是她借给我的。以后我养你,我会好好工作养你,小矮子。”
小矮子,她叫我小矮子的时候,眼睛好亮,我好喜欢。
她活过来了。
她就这么活过来了。
就像一颗即将死去的树苗,在经历了风吹雨打,差点就要枝折枯败时,突然迎着光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