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微带人来惊扰,于是破屋而出。
宽袍客发现凤知微,“咦”了一声掠了过来,那青衣纱笠男却如轻烟般紧追他身后,手一搭便搭向宽袍客肩头,宽袍客下意识让开,那人居然不改变方向,直向凤知微的脸抓来。
日光下那手指如玉,指尖却泛着珊瑚般的红。
这人速度快得惊人,凤知微眼前一花劲风已然逼脸,正哀叹如花似玉容貌从此诀别,身侧宁弈突然冷冷一哼。
哼声未毕,他衣袖已经迎风掠起,翻飞间碧光一闪。
天地间都有光芒亮了亮。
亮至逼人,所有人都刹那闭眼,凤知微也不例外,却努力睁开一线眼缝试图看清状况,隐约间面上突然有柔软布料拂过,天水般澄净的青,像是苍穹经风雨淘洗之后的色彩,透过布料经纬看见的淡色稀疏阳光,都似因此润而明澈,而那拂面的感觉软而轻,像一个惊破荣华的梦。
随即又觉得月白色光华一闪,氤氲如梦的天水之青淡去,一道华丽碧色匹练自眼前横曳而过,淡金色曼陀罗花朵妖娆一绽,眉心间突然落下湿润水滴。
那水滴色泽艳红,粘在眉间,像一颗命运无心点落的胭脂痣。
这般种种变化都在刹那间,凤知微突然觉得心恍惚,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却升起淡淡的凉,随即觉得身一轻,身不由己的被拽了出去。
三道人影,瞬间消逝。
场间一片死寂的安静。
良久,有人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是宁霁的声音,带着几分震惊和不安:“哥,你受伤了!”
城指挥使大惊,急忙奔过去询问,宁弈面无表情,淡淡看着凤知微消失的方向,他此刻已没有坐在马上,而他原先的马鞍,不知何时,翻了个个儿。
就在方才,他和那青衣男对掌,下意识试图挽救她一张脸时,那混账女,却先在他马鞍上做了手脚。
很明显,先前她故意提起大越贡马旧事,引他不快失神,顺手在他马鞍上安了一个简易倒钩,他掠下马拦截那人时,带得倒钩翻起戳痛马身,马一动,绊得他动作慢了一慢,于是不仅没能拦下对方,还受了点伤。
她和那青衣男人相识?两人约好了下手合攻他?
宁弈面无表情,眉宇间却生出森然的冷,对指挥使关切的询问一言不发,缓缓从袖筒里抽出一方丝巾擦了擦手上血迹,顺手一扔,丝巾飘落在地,巾上娇蕊数朵,在风颤颤,鲜活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