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弈久久站在窗前,注视窗外垂柳依依,那绿柳柔软曼妙的姿态,让他恍惚间想起一个身影,想起那日日光下有人微微仰起脸,眼神迷蒙而平静,他俯看下去时她的身姿,也是柳枝般柔而韧的风情。
突然心便起了烦躁之意,这春光如此晴好,眼底却起了沉沉的霾云。
“不了。”他漠然道,“不过一个书生而已。”
辛砚看他一眼,眼神掠过一丝笑意――这人很反常,很反常,但他不打算傻傻说破。
“前些日,承明殿半夜宣张院首诊脉,当时老张轮休,从床上拉起来赶了过去。”辛砚漫不经心转了话题,“事后出来,倒也没说什么,只说是风疾。”
承明殿是皇帝寝宫,张院首是太医院第一人,辛砚带着笑意漫然说来,仿佛这事真如他语气般轻描淡写。
宁弈瞟他一眼,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半晌才道:“本就没什么,可笑我那大哥,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侍候汤药,老爷没说什么,却在第三天驳回了他换任户部尚书的本。”
他唇角的笑意有点无奈,辛砚同情的看他一眼――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任谁摊上这么个主,都会觉得无奈的。
陛下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众家皇都竖着耳朵捕捉着承明殿的一切动静,比如这半夜宣张太医看病,就是个极其要紧的信号,但是捕捉归捕捉,面上可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半夜出的事,太爷第二天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不是告诉老爷――承明殿有他的内应,他等着接位呢!
“傻点也好。”辛砚拍拍宁弈的肩,“不傻,你也活不了这么久。”
宁弈唇角笑意不变,眼神却微微冷了几分,透着冰霜般的寒意,就如此刻,胸前旧伤所发作出来的寒意一般。
“那是多亏了你。”宁弈手指轻轻敲着窗棂,透过镂空的花墙看着外面来往的学,将近饭时,学们都去了饭堂,人群有道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然而随即他便嘲讽的笑了,怎么可能,那混账女人再会隐藏,也进不了看似宽松实则龙潭虎穴般的青溟。
想起那日之后,便再也寻不着她的踪迹,他心底再次淡淡升起某种烦躁,至于为什么烦躁,却不愿理清,也不想理清――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行路诸般风景,都不应分去任何注意。
他的人生步步危机,一次出错便万劫不复,而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太过宽容放纵,几乎不像是他的作为,这种脱离他掌控的事,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