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但若细看,就会发现衣摆的颜色有些诡异,是大片暗红色的血,只是在黑红色的衣袍上不那么明显而已。
穆湛闻到了血腥味,嫌恶地皱了皱眉,转了个方向,走去浴池。
没过多久,穆湛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朦胧了眉眼轮廓,仿佛人都变柔和了些。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身体遮挡住光落下的黑影,将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宛如一个漆黑的牢笼。
穆湛在床沿坐下,殿内烛火摇曳,窗外皎洁似乳的月光落下,极其静谧。
唯一的动静,只有闻鸣玉昏迷中的呓语。
皱着眉,发出模糊的呜咽,像是被欺压的可怜幼兽,呜呜叫着,却没有人来救他。
很吵。
穆湛冷着脸,手落在了闻鸣玉的头上。这么脆弱麻烦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杀死。
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牵动着他的情绪,仿佛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应该杀了的。
杀了就不用烦了。
“陛下!”
那张脸在脑海里闪现,单纯无辜地笑着,比什么都要灿烂耀眼,叫着他。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果香,缠人地萦绕在鼻尖,让他不自觉放松,睡着过去。
明天,明天就杀了他。
日复一日。
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半年。
最一开始就该杀了,如今莫名其妙发热昏迷,半死不活的样子,更让人烦躁厌恶,要死的话就死得干脆些,这样算什么,不如直接由他解决了。
穆湛的手覆在闻鸣玉的头顶上,五指收拢,透出隐隐的杀意。
这时,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渗出薄汗,墨发沾湿成一缕缕可怜兮兮地耷着,双眉紧皱,像是陷在什么噩梦里,昏睡得极不安稳。
这就是所谓的没事。
穆湛冷笑。
罢了,既然已经答应,那就宽限三日。
三日之后,还未恢复,就把这人和那些废物全都杀了。
这般想着,穆湛收了力道,指尖随意地掠过闻鸣玉的头发,像是在轻轻地摸头安抚。
闻鸣玉还真的就舒展了眉,停止呓语,嘴角甚至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准备来伺候圣上就寝的赵德全,一不小心撞见了这一幕。圣上垂着眸,看不清神情,但摸头的动作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