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兴善寺的和尚,辩机。”
……
大雪三日,天下皆白。
直到第四天,李业才裹着棉袍出了兴善寺。冷冽的风钻入喉咙胸腔,仍自让他止不住的哆嗦。
朱雀大街上已然围满了人,蹚着及膝的雪闲散漫步,和寻常时候一模一样,长安城外大雪浮屠,数万人无避寒之居,流离失所,但城内却其乐融融闲谈甚欢,甚至还有三五孩童在街边堆起了雪人。
一墙之隔,仿若隔断了两个时空。
李业略有恍惚,一路行到朱雀大街上,看到一众人围在皇城之下,指指点点,李业心中好奇凑过去,却看到一座两米高的石碑巍然屹立,上书三个篆体大字“募功碑”。
好家伙,动作这么快?
一只大手拍落,立业顿觉肩膀一沉,扭过头去,只见黑黢黢的一只黑熊杵在雪地里,仰着头望着几丈之外的石碑,嘿嘿狂笑。
李业眼看着那人敞开的胸膛,脑瓜上冒着的热气,再看看缩在棉袍中仍自浑身颤抖的自己,忍不住心中郁闷。
这老货难道不冷吗?
“怂娃儿,你觉得俺老程应该捐多少,才能占了这功碑榜首?”程咬金龇着牙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珠子,右手伸在半空,掐着手指头念叨着。
“家宅中还剩下千百来贯,定然是不够的,还有两间店铺,一个庄园,恩应该值个三五千贯,再加上新开的酒庄……怎么滴也能凑出一万贯……”
李业抓住程老魔的胳膊,讪笑,“程伯伯莫闹,酒庄可还有小僧三成股份,就这么捐出去,多少有些不太……恩,不太仁义?”
老魔头眼睛一瞪,一个头皮削下来,“怎滴,觉得俺程家坐了榜首铭传千古,你小子看着心热?”
李业耷拉着脸,“不是心热,是心疼……”
程老魔斜着眼睛,冷笑,“心肝儿疼便疼了,只要脑袋在一切都好说,若是连脑袋都丢了,怕是这三成的股份只能在清明墓前烧给你了。”
李业一惊,“程伯伯莫要吓我,小僧胆儿小,莫把小僧吓出个好歹来。”
程咬金哼哼两声,“胆儿小?某看你胆子大的很哪,竟然敢胡乱给太子殿下出主意,是觉得自己有佛祖罩着,没人敢取你的脑袋吗?”
李业愣住了,伸着手指头指着程咬金,结结巴巴道,“您……您怎生知道的?”
“俺怎生知道?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吧,勒石记功?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