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日出暮归,披星戴月般。但每日,两人都能互相见上一见。这都要归功于两人的约定俗成,早晨由着花辞伺候出早朝。如今,花辞对于给汤离系玉带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快速而漂亮地系好。
等汤离出了府门,上了马车,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花辞自己一个人的。花辞会回到清心苑,开垦自己的那一分三亩地,在前几日,已经播撒了花种。
现在,花辞正与李嬷嬷一勺一勺轻柔地给渴望着生根发芽的花种浇水,每次耕种,李嬷嬷便会讲王朝各种事,上到皇族,下到街边乞丐,花辞总爱打趣李嬷嬷是诸葛亮,李嬷嬷不知道诸葛亮是何人,花辞便耐心解释。
清心苑不再孤寂,相府府邸,似乎也变得有所不同。
天边散去漫天的红霞,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空际,圆月悄然跃现于夜空,随着夜越深,清冽的光辉绽放得越发明亮。
一天毕了,苑内竹叶婆娑,扬起悠扬的乐音,叫了一日的蝉趴在树上歇着,欢喜时,便给苑中藏着的虫鸣和上一曲,倒也是有趣。
花辞正于里间挥笔泼墨,将脑中的返魂梅默写于纸上,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自己记性甚好,倒也有年老的一天,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趁着还记得,就把其默写出来罢,说不定,对后世之人有些用处。
后世之人?花辞嗤笑,自己命运多舛,都不知能否有后世之人。
今夜的风较大,似乎喝醉了酒一般,将窗户吹得摇摇晃晃,在静谧的苑子中,吱呀吱呀作响。
花辞起了身,走到窗边,抬头,明月高挂,皎洁的清辉将周边的云层映得发白,夜风刮过,薄纱般的云层飘飘渺渺荡着,明月似在云中穿行。
花辞心想,都如此夜深了,汤离为何还未回府,顿然,花辞轻轻发笑,这是相府,主子想何时归,便何时归,于自己一外人甚至是侍女有何关系。
花辞微探出身去,将窗户拉了回来关好,继而来到精巧的熏炉前燃了新制的梅香,梅香浓而不妖,清而不淡,随着袅娜地烟气飘绕于房内,扫去了花辞莫名而起的失落。
花辞坐回案桌前,就着泛黄的烛光继续埋头默写,房内梅香飘逸,白日又新翻了土,渐渐地,困意袭来,再三强撑睁开眼皮,于事无补,干脆收了桌上鬼画符般的返魂梅,脱了外衣,着一件薄衣上床,睡觉去。
或许累极了,花辞方沾了床便沉沉睡去,梦里,茫茫雪海,寒风呼啸,卷起一层迷蒙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