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临涯帮清水把高跟鞋的系带轻轻解开。黑色的系带缠绕在她纤细的脚踝上,金色纽扣解开的一瞬间,高跟鞋就“咚”地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把两只鞋都卸下来后,他抱着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脚,把清水裹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搬运到床上。
拨开她脸上散落的头发,看着她被泪水浸泡过后的脸颊,有点心疼。
清水紧闭着眼睛,时不时无声地抽噎一下。尽管身上穿着显得成熟的衬衣和黑色西装,她现在脆弱地依然像个孩子。
千临涯在安静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也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躺在清水身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其实并没有谁会告诉他,“从今往后,樱小姐就不存在了哦!”这样的话谁都没说过。
但他现在心中就是宛如被挖去了一块,就像用勺子吃西瓜一样挖去了一块,那里形成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孤零零的空洞。
他无端觉得,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他又无端觉得,这个人就是樱。
如果樱在旁边,看了他惶惑的表情,一定会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轻声说:“啊啦,照幽斋,你怎么了?女朋友不见了,就慌乱得像个孩子一样了吗?赶紧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说不定你有点恋母情结呢。”
他一定会反唇相讥道:“好的,妈妈。”
这个时候,樱肯定会羞红了脸,但眼睛里充满羞赧的笑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会被自己的笑话逗得害羞起来的可笑女人。
当然她也会有温柔的时候,如果千临涯沉默不语,她就会罕见地抱过来,低声说:“只限这一次,我不是为了你才抱你的,只是想着,堂堂照幽斋,就这么放着谁也不管,未免也太可怜了。只是因为这个才抱你的,不要搞错了哦!”
樱小姐消失的这一天,他突然开始想起很多事。
他想起刚刚回到学校的第一天,那个近在邻座,表情上看却如同远在天边的冷漠少女。
他想起她有事没事的讥刺,总是能精确地戳在他的怒点上。
他想起她总是神经大条地靠近自己,毫不在意别人的视线。
他想起她光凭自己的表情,就能一瞬间猜到自己的想法。
她不是一直注视着我吗?
他这样想着。
这个自称他的头号黑粉、答应做他女朋友、心甘情愿每天为他做味增汤的家伙,也许,比他想象中更在意自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