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昭阳帝背着手站在窗边,久久不言,贺怀翎垂首立在一侧,亦未出声,屋子里只有自鸣钟钟摆不断摆动的声响。
仿佛一夜之间,昭阳帝便苍老了好几十岁,鬓间白发都生了出来,眉目间带着挥散不去的疲惫和阴郁。许久,贺怀翎才低声劝道:“陛下,大殿下即便被废了,依旧是皇子,住在那种地方,终归不合适,那冷宫湿冷阴暗,他身子骨受不住的。”
昭阳帝回过身,望向贺怀翎,审视着他:“这么多天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替他求情的人。”
“大殿下与陛下您毕竟是骨肉至亲,臣只怕有一日陛下您会后悔。”
“后悔什么?他做出这般畜生不如之事,朕留着他的命已经是念在他母后的份上,骨肉至亲?他又还记得朕是他的父皇吗?”
“巫蛊之事,臣以为,未必是大殿下所为。”
昭阳帝目光骤冷:“你以为?定远侯啊定远侯,你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只有你敢当着朕的面说这样的话了。”
贺怀翎神色不变:“事情发生的突然又蹊跷,臣只是觉得就这么认定了是大殿下所为,未免太过武断了些,或许大殿下当真是被人诬陷的。”
“谁能诬陷他?谁又敢诬陷他?”昭阳帝压着怒气质问,“你说他是被诬陷的,那你来告诉朕,是谁做的?”
贺怀翎的眸光闪动了一下:“……臣不知。”
这事祝云珣做得事可谓天衣无缝,才会这般有恃无恐。若没有确实的证据,全凭似是而非的推测和臆断拿到皇帝面前说道,只会更加惹怒皇帝,进而迁怒到祝云璟。贺怀翎眼下只想劝着昭阳帝给祝云璟换个能住人的地方,其它的事情只能留待以后。
昭阳帝道:“既然不知那就不要在这里与朕废话!你又是拿了他什么好处?朕竟不知你与他何时有了这般交情,你要这么帮着他?!”
“陛下息怒,”贺怀翎沉声解释,“臣只是觉着大殿下他并非是那样的人,之前有一回臣在宫外偶然与大殿下遇上,当时大殿下买了城中有名的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吃了一块后觉得好便吩咐人去多买些,说要带回宫给陛下您和太后也尝尝,臣想着殿下这样的个性,在外头吃到了好东西都会惦记着给您和太后捎上一份,又怎么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昭阳帝一时语塞,贺怀翎这么一提醒,他显然也记起了这事,祝云璟从小到大都是个孝顺孩子,也正因为此,这回闹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