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技术相关的体面工作。然后就像一颗寒冷的齿轮一样,在世界的某一处地方精准,安静,孤独地转动着。
“字真好看。”
杨婉忍不住夸他。
邓瑛道:“杨大人才是在书法上有造诣的人。”
杨婉听了,笑得『露』了齿,“我才不觉得呢,他就跟那种拿拖把写字儿的人一样,跟灌了黄汤一样,『迷』『惑』得很。”
邓瑛忍不住笑了。
杨婉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揶揄杨伦了,然而,他听了之后却总是莫名地感到心暖。
她就像身份差距之间的一种吸力,把邓瑛从晦暗的污泥潭里拽出来,又把杨伦从清白的天幕中拉下来,让他们得以暂时并行。
杨婉见他笑而不语,便自顾自地取过那本册子,随手翻看。
杨伦这个人,文笔其实写得很一般,但是他逻辑特别好,杨婉以前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个专业课的老师就特别喜欢杨伦。说他是一个实干派,政治敏『性』一般,但对国家经济军事的把握是很有天赋的,如果贞宁帝能够早死几年,他的成就应该还会更大。
杨婉从这篇并不算太长的文章里,读出十几年寒窗下苦读,十几年部科中历练的功力。
她放下册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想起贞宁十三年与邓瑛相关的史料,第一段想到的就是《明史》中,陈述他侵吞江南学田(1)那一段。
这也是后来《百罪录》里很重要的一条罪名。
“邓瑛……”
“怎么了。”
杨婉抬头看向他,“如果此策推行,朝廷……会遣谁去南方?”
邓瑛道:“国子监应该会抽调监生去核算田亩,你……是不是担心杨伦。”
杨婉原本是担心邓瑛,但他这么一提,杨婉到把相关的史料记载也想了起来。贞宁十三年的春夏之交,是内阁和司礼监对抗地最厉害的时候,这一场政治斗争,因为清田而起,牵扯江南的皇族宗亲,以及何怡贤,胡襄等人在南方的大部分隐田。
杨伦的《清田策》被大规模地抵制,他本人在南方也是举步维艰,甚至差点被害死在江船上。
与此同时,宫中也发生了一件史称“鹤居案”的大事。刚刚封王的皇次子易珏险些被一个宫女勒死在鹤居中。这个案子牵连甚广,虽然只有一个宫女行刺,但是因为她的脱逃,北镇抚司和东厂却审出了三百对名罪人,这些宫人杖毙的杖毙,绞杀的绞杀。但是,虽然《明史》着重叙述了这一段历史,却连一个宫女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杨婉的导师认为,这其实是一个幌子,他猜想当年谋杀易珏的主使者应该就是宁妃,但是后来的靖和帝朱易琅,为了替母亲遮掩这件丑事,才刻意在史书上留下了“杀三百人”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的一个推论,没有找到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