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忍痛爬上马车,宋云轻用毯子垫在她身下,让她好伏下来。
覃闻德亲自驾车,为了不让杨婉受苦,行得比平时要慢。
大明京城的物影从车帘上逡巡而过。
杨婉很庆幸,覃闻德给了她这样一段安静的时间。让她可以安心地去认知自己身上的这些伤。
刚刚来的这个时代时候,她还不习惯这副别人的身子,在南海子里走路摔跤,甚至嫌弃大明女性的文弱,可是如今,这一顿鞭刑让这副身子的五感和她的精神紧密地牵扯在了一起。她害怕,她痛得想死,她忍不住去向一个曾经对她来说不过是纸片的人求饶。
如果说,写笔记的时候,她还保持着一个现代人边界感,把自己和这个时代的痛苦割裂开来,那么现在她好像做不到了。
她想要的东西,想要见到的人,此时都是具体的。
她想回到安静干净的居室,脱掉这一身屈辱的囚服,擦洗伤口,好好上药,然后睡觉,吃药,养伤。
她想见到邓瑛,即便同床而坐,她也不用再敬他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想要这个人的温柔和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