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对你处以极刑。”
“奴婢涕零,叩谢天恩。”
他说完伏身再拜。
贞宁帝看了一眼他的脊背,又问了一句:“身子如何。”
邓瑛应道:“尚可支撑。”
贞宁帝道:“朕准你养几日。”
说完对张洛道:“先带回去吧。”
不日,贞宁年间的第一道大赦令颁传天下。
镇抚司诏狱中,狱卒卸掉了邓瑛手脚上的刑具,将一件新衫递给他。
邓瑛脱下囚衣,抖开新衫,第一眼便在针脚上看出了杨婉的工夫。他捏着衣袖忽然有些恍惚。一晃大半年,诏狱中分不出寒暑,他一直不敢太想念杨婉,唯恐时间因此而变得更加漫长。
狱卒带他走出诏狱的正门。
昨日下了一场雨,黄霾将平,满城叶落,道旁的枯叶混着尘沙沾粘在地上。
“嘿。”
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声。
邓瑛怔了怔。“这里啊,邓小瑛。”
邓瑛寻声回头,见杨婉坐在狱墙前的石台上,正冲他笑。
“真丑。”
“是我的模样吗?”
“不是。”
她分明在笑,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我做的这件衣服,真的很丑。”
邓瑛温声道:“可我很喜欢。”
杨婉冲他伸出手,“你过来。”
邓瑛依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让杨婉握着,雨后的风轻轻吹着杨婉略有些潮湿的头发。
“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
“有好好睡觉吗?”
“有。”
“有想我吗?”
“有……啊?”
“哈……”
杨婉笑了一声,眼眶却已发潮,她抬头望着邓瑛道:“邓瑛,我每一日都很想你,不过,我没有跟任何人讲,我装得特别冷静,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来同情我们。我就一直等这一天,我要第一个见到自由的邓小瑛,穿着我做的衣裳,开开心心地跟着我回家。”
邓瑛蹲下身,迁就她更舒服地握着自己的手。
“对不起婉婉,我……”
“你怎么了?”
“我……”
杨婉打断他,“你一分钱都没给我花,什么都没有给我买,就差点死了。你就是个渣男。”
邓瑛抬头望向杨婉,“什么……是渣男。”
杨婉伸手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邓瑛的脸颊,声音渐柔下来,“就是对妻子不好的男子。”
邓瑛背脊一僵,久违的肢体触碰,她身上的温度依旧比邓瑛要温暖一些,声音温和,令他安定。
“你知道错了吗?”
邓瑛点了点头。
“我知道错了。”
“知道以后要怎么做吗?”
“知道。”
杨婉笑了一声,“骗人,你啥也不知道。”
邓瑛无言以对,只得垂眼看向杨婉的膝盖,“对不起婉婉。”
杨婉望着邓瑛的面庞,半年的囚禁消磨了他大半的精神,伤病叠加,他根本不可能像他说得那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杨婉想起杨伦的那一句,“人面虽如昨,魂已销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