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外的空地上积水哗啦啦地在地沟里流着。
覃闻德正将何怡贤和胡襄两个人往内衙前拽。
阶下铺着两张白布,八个厂卫踩实四角。像是为了泄愤一般,覃闻德将两根三寸来宽的重杖取了出来,丢在白布上“啪”的一声响,胡襄顿时吓得湿了裆。
邓瑛走向门前,覃闻德忙迎着他走了几步,“传话的人没说实数,督主,打多少啊。”
邓瑛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布,平声道:“一张就够了。”
“哈?”
覃闻德摸了摸后脑,“打一个人啊,不是说两个都要打吗?”
邓瑛道:“鸳鸯板子。”
“什么?”
“照做。”
邓瑛转过身,“这是陛下的旨意。”
说完对押着何、胡二人的厂卫道:“把绑绳解开。”
覃闻德有些不甘心,压低声音对邓瑛道:“鸳鸯板子有什么打的,这不是让他们做戏吗?”
邓瑛没有说话。
何怡贤跪在地上笑了一声,“想不到,我也有受你教训的时候。”
厂位将绑绳从他身上抽出,朝他喝道:“站起来。”
何怡贤站起身,解下自己身上的官袍子,朝邓瑛走了几步,“主子有话让你传吧。”
邓瑛道:“等老祖宗受完责之后,我再传。”
“行。”
何怡贤说完,低头看向地上的白布,“你看吧,就算做主子的心疼我们,也是说剥体面就剥体面。你一做奴婢的,妄图做臣,到时候,被剥得就不是体面咯。”
他说完,颤巍巍地趴了在了白布上,伸直双腿,双手捏在头顶。
覃闻德捡起地上的刑杖,一把丢到胡襄面前,“还愣着做什么,起来动手。”
胡襄湿了□□,起来的时候步子都是软的,好半天才把覃闻德扔在地上的板子捡起来。
所谓鸳鸯板子,在内廷是开大恩的刑罚,受刑之人相互行刑,所以给了受刑人很大的余地。
胡襄本就被覃闻德的架势给吓破了胆子,此时被剥得只剩中衣,众目睽睽之下连站都站不稳,抬起板子,飘飘忽忽地落下,看得覃闻德心焦得很。
然而尽管那一杖落得轻,何怡贤还是忍不住背脊一抬。
胡襄听到何怡贤的呻(和谐)吟声,丢了杖就扑跪了下去:“老祖宗啊……做儿子的……下不了手啊,下不了手啊。”何怡贤抬起头,“好了,快些吧,还能少丢些人。”
“是……是是……”
胡襄挣扎着又站起来,咬着嘴唇又将杖抬了起来。
二十杖毕,何怡贤喘息了半日才终于爬了起来,胡襄赶紧丢了刑杖趴了下去,“老祖宗,您狠狠打儿子,狠狠打……”
何怡贤没有立即取杖,反而将自己的官袍取来,罩在胡襄的裆处。
胡襄含泪回过头,“老祖宗……”
何怡贤扶着腰直起身,叹道:“转过去。”
胡襄咬着衣袖转过身,眼泪淌了一脸。
邓瑛背过身,朝厂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