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二殿下病得厉害,中宫娘娘日夜照顾,也亏了身子。今日怎么设二座?”
姜敏道:“二殿下病重不假,中宫娘娘何时亏过身子?”
陈桦道:“大殓后的祭礼,娘娘一次都不曾去。”
姜敏咳了一声,没有答话。
杨伦等官员虽然不知道金台大议时,太和殿内发生了什么,但姜敏却在殿内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日,太后当场连驳了皇后三回,致使遗诏被废除,何怡贤当庭受杖,司礼监被下狱查办,皇后不敢多辩,失了司礼监的倚仗之后,一直避居在宫内。
“尚仪?”
陈桦唤了她一声。
姜敏抿了抿唇,冷道:“不要多问。”
陈桦文话搓了搓手,没再多言。
不多时惜薪司的内侍出来回话,陈桦应答了两句,侧身向姜敏告辞,却又忽听姜敏道:“掌印站一站。”
陈桦有些惶恐地站住。
姜敏并没有回头,仍然看着殿内,平声道:“你知不知道,司礼监的人今日在哪里候讯。”
陈桦朝端门上看了一眼,“应该是开了左右春坊的两间板子房给他们,这个时辰,人应该已经带过去了。尚仪……”
陈桦犹豫了一阵,终是开口道:“您还想着那位‘老祖宗’啊。”
姜敏没有出声。
陈桦道:“我是不会再去念过去那些虚恩了,都是假的。”
姜敏沉声道:“那是你。”
“不光我。”
陈桦忽然挺直了要背,径直朝姜敏看去,认真地说道,“尚仪也不该念,什么子嗣儿孙,都是荒唐梦,一朝断了根,就不该想什么天伦,把底下骗得那般苦,当真有了事,还不是急吼吼地扔儿子孙子出去送死。我看清楚了,从此不信他们,也不怕他们了。”
姜敏沉默了一阵,方道:“李鱼和云轻的事……。”
陈桦打断她道:“我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且我人胆怯,也不敢问,不敢为李鱼叫冤。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督主和婉姑姑,云轻现在也和李鱼一样,都在地底下躺着。”
姜敏听完这番话,张口无声,喉中甚至有些哽咽。
她抬头朝端门上看去。
端门上正在换值。
天际发白,朝阳逐渐冒出头来,暖光照雪,满地辉煌。
板子房的门被打开,雪光扑入,邓瑛不得已抬起手去挡,一个人影适时挡在门前,其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不必押他,让他自己走。”
那人的声音不大,但站在外面的金吾卫和明甲军都照着他的话,朝后退了一步。
那人走近室内,光一下子从他身上退去,邓瑛看清了他的面容,撑着膝盖站起身,抬手躬身向他揖礼。“张大人。”
张洛走到他面前,伸手解下腰间的佩刀,放到桌案上,拱手也回了一个礼,随后直身系刀,声音惯常冰冷,“走。”
邓瑛顺从地走出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