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侧门处的通判官认出了他,忙上前行礼唤道:“杨次辅。”
杨伦顿下脚步,朝门内望去,“你们府尹怎么还不升座。”
“这……”
通判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迟疑,“东厂的厂臣来了,在内堂与府尹大人说话。”
杨伦脱口道:“他来做什么。”
“这个下官不知。”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杨伦,见他穿的常袍官服,便又跟了一句,“您进内衙去坐,下官去告诉府尹大人一声。”
顺天府内衙正堂。
顺天府尹掐着下巴在邓瑛面前踱步,治中官在门口催时辰,顺天府尹这才站住脚步,看了一眼立在邓瑛身后的东厂千户覃闻德道:“这个案子一样实证都不见,我本不想过问,但督察院的总宪一日走了三次,我才不得不过问。我找东厂拿人,也料定掌印要问话,可这已经不是我顺天府一个衙门的事儿了。死的是谁掌印知道,如果当下平息下来,这个案子我现在还可以推驳,但眼见闹成这样,若转刑部过问,我也要写请罪折子。”
“我明白。”
邓瑛站在背阴处,转向覃闻德,“你……”
“督主你放心。”
覃闻德打断他道:“我老覃自从跟了督主,前没少拿,但老百姓的性命,是一点没沾过,等到了堂上,我还是这句话。”
邓瑛没有说话。
顺天府尹道:“覃千户,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们督主单独说。”
覃闻德应声退出,顺天府尹这才走到邓瑛面前,“老师,昨儿点我了一句。”
他说的老师正是白焕。
邓瑛闭目沉默了一阵,侧身走到窗边,外面阳春如梦,风声,鸟鸣阵阵入耳。
顺天府尹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声道:“你我虽年长于你,未曾与你同窗,但老师既然开了口,我再不愿意,也得想一想。内阁此举是为了收缴东厂的职权,这个案子判成人命官司不要紧,紧的是,你不能过问,只要你不过问,这件案子在你身上尚有余地,但你一旦干涉司法,弹劾你的折子马上就能堆满内阁的案头。”
邓瑛抬起头,“老师想救我?”
顺天府尹不置可否,只道:“老师致仕以后,很少见在仕的官员,昨儿是破的例。”
话音刚落,治中官催起第三回时辰。
顺天府尹理正冠袍,“时辰已经晚了,掌印请回吧。”
邓瑛与府尹一道走出堂门,见覃闻德已经被卸了腰刀,正挣扎着不肯受绑,府尹喝道:“覃千户,你若不肯受绑,本府要问的就不是你一人的罪了。”
覃闻德看向邓瑛,随即停止了挣扎,高声喝道:“娘的,绑吧绑吧,欺我们督主性子好,哪个知道,你们身上那些硬顶的气性看着我恶心!”他说完,伸长脖子对邓瑛道:“督主,你放心,哪怕他们要断糊涂案,我老覃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督主您安心回厂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