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用木料搭基台,用于隔水。台上铺席,席上垫褥,置被。
夏季,我们有好些个夜晚都在这间“阳光房”里纳凉。
邓瑛坐在褥子上看书,我靠在他腿上看星星。累了就直接在他身边睡觉。
有的时候,陈桦和云轻来我们家串门,我就把水果在井水里凉好,切成果盘儿端到阳光房里,教宋云轻和陈桦打牌,带着邓瑛和他们一起“聚众赌博”。
说起来惭愧,我虽然是个四川人,但我对那种坐在一个地方超过三个小时的活动都提不起兴趣,所以我不会打麻将,只会斗地主。斗地主的扑克牌是我自己画的,纸质较软,几乎打一次就得重新画一幅。后来,邓瑛用削薄的竹片给我重新做了一副,其中“大鬼”和“小鬼”都是我的肖像。
说实在的,邓瑛的画技太好了。
宋云轻每次和我们打牌的时候,都会笑邓瑛。
“先生,您也太惯着杨婉了,连这上面都画她,她这不赢我们的钱,谁还能赢?”
邓瑛看着我的牌对云轻道:“你们又要输了。”
宋云轻皱起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牌道:“杨婉,每次先生帮你看牌的时候,你都能赢,你自己一个人时候,就总输。你还不如直接让先生跟我们打呢。”
我侧头问邓瑛:“你打不打。”
邓瑛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打。”
陈桦道:“你打吧,我们一起斗婉姑娘。”
邓瑛仍旧摇头,“我没钱。”
“你不是藏了……”
陈桦说漏了嘴,就着手上的牌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托着下巴笑道:“你还有啊。”邓瑛道:“我没有了,你才审过我,我怎么敢再犯。”
宋云轻笑道:“你也别让先生帮你斗杨婉了,他要是拿了牌,你就直接把咱们带来的钱直接给杨婉得了。”
这话倒是不假。
反正那日云轻和陈桦是输光了才回去的。
邓瑛去把杯碟洗了,回来看我坐在床上数钱,便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手,也不说话。
我低头笑道:“你怎么了。”
他温声应道:“我有两本营造法的书想买。”
我看着他陈肯的样子便笑了。
邓瑛看着我笑,伸手摸着我的脑袋笑问道:“可不可以,婉婉。”
我笑得说不出话来,他便轻轻地揉我的头发,“婉婉,到底可不可以。”
我笑着点头,“家里的钱,我就放在柜子里的,又没锁,你要买什么直接拿就是,不必老是问我。”
邓瑛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温声道:“我想问你,以后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想问问你,你同意了,我再做。”
我稍稍收住笑:“为什么,没这个必要。”
邓瑛摇了摇头,“因为,我以前有过错。”
“什么……过错。”
邓瑛将手从我头顶撤回,抬头望着我道:“我以前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问过你,一意孤行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