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两条眉毛如浓墨画就,眉梢急提,似他手中尖刀一般犀利。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眼中星光点点,手刃那个恶人之后的他惊慌之中又带着浓浓的不安与担忧。
紧锁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雨水顺着坚挺的鼻梁滑落下去,在薄薄的嘴唇上转了一个弯,随后带走了一些血水,流过下颌滴落到了地上,泛起一圈涟漪。
李观同抬起了头,望了望一墙之隔的竹林中,那座两层的清雅小楼。
小楼朴素雅致,借着闪电的光茫,能依稀看见窗棂上的雕着镂空的兰花图案,栩栩如生的样子让人仿佛能闻见兰花幽幽的清香。
“啪嗒”一声,李观同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扔向了二楼东侧的一扇窗户。他的手劲极大,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兰花窗棂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李观同焦急地用脚尖踩着脚下的雨水,发出杂乱的水声。
“睡这么死?”李观同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他弯下腰,再次寻摸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在手中掂了两下,瞅准了刚才那扇窗户,一个侧身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右手发力,将石块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兰花之上。
两三息之后,小楼东侧的那扇窗户里燃起了烛光。一个倩影投射在窗户上由大变小,随后“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刘醉儿抬头望了望天上刚刚闪过的雷电,憋着嗓子朝着少年喊了一句:“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不怕被你那个后爹打死啊!”
随后,刘醉儿便消失在了窗口。不一会儿,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捧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断砖,砖上绑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绳子。
“往后躲开点,小心砸到你!”小脑袋憋着嗓子喊的声音像极了刚下水的小鸭子。
李观同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憋着嗓子喊道:“你这次扔准点,小心再砸到一楼仆妇的窗户。”
“少瞧不起人!”小脑袋不服气地撅着个嘴,双手用力将那青色的砖块抛向了少年。
那半块断砖在电闪雷鸣的雨夜,画了一道美妙的弧线,飞跃了雪白的院墙,啪的一声挂在了李观同面前。
李观同伸手拉了拉绳子,朝着二楼挥了挥手,学着刘醉儿的样子憋着嗓子喊道:“回去,把绳子绑在床上,这次记得打死结!”
刘醉儿举起了小小的拳头,在面前晃了晃以示警告,随后点了点头,然后哧溜一下闪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