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动作顿住,放在桌下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
厅中奏乐已停,舞剑者持剑站立,张正也没叫他们下去,仍继续望向顾言。
“呵,何必如此。”顾言喟叹一声,举起有毒的那杯酒昂头饮尽。
随后顾言将空了的酒杯倒置,看向张正。
“张将军看卑职选对了吗?”
“哈哈,果然是小儿讹传,真是害煞子谦了。”张正抚掌大笑着说,没有回答顾言。
伴随着张正的笑声,舞剑者徐徐退出宴厅,始终轻轻鼓动的帷幔也安静下来。
顾言无力的扯动唇角,将青铜酒杯掷到桌上。
“不胜酒力,还望将军准许卑职先行告退。”
说完顾言不等张正回答,便起身离席。
他刚走过厅中一半,忽地跪倒在地,麻木感迅速替代双腿的知觉。
一滴血顺着顾言的嘴角落到地面,溅出指甲大的血点。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夜鹰的鸣叫将顾言从梦中唤醒。
摆脱梦靥的顾言从床上惊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捏他的腿。
指尖捏出的痛感让顾言轻呼一口气,他掀开被子下床,挑亮桌上的烛火。
许是白天刚去过顾宅,顾言居然梦到了当初在边关的事情。
后来他被送回淮城,双腿已经废了。
坐在轮椅上的他终日困在宅子里,也不再是一些人眼中的威胁。
如果不是父亲忽然被诬陷流放,他本会在院落里孤独终老。
可现在,他还活着,曾经的人再无相见的可能。
顾言脑海中白天所见的破旧顾宅与当年顾宅繁华的景象交复出现,最终都变成宋墨儿引他在宅中穿梭的模样。
此时顾言心中忽然生出冲动,他想要去见宋墨儿。
那个唯一让他产生眷恋的人。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很快顾言来到宋墨儿的门外。
客栈中两个人的房间并不相邻,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宋墨儿门外时,顾言已经清醒过来。
他抬手按在门上,终究没有去打扰,转身离开。
房间内,宋墨儿却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被一名美艳女子捂住嘴。
四周满是女子身上的馨香,宋墨儿清晰的听到脚步声在门外驻足,随后离开。
待脚步声消失不见,女子这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