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阳城外的洞穴之中,满头白发的上仙死死地抱着怀中之人,痛苦到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季雪庭听着他的话语,目光落在洞穴角落一块平凡无奇的石头上,看了许久。
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既然天衢上仙已经通过镜境看全了往昔之事,想来也应该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他说道,话音落下,便感觉到天衢身体猛然一抖。
“那么上仙也应该清楚,我当初之所以那般无怨无悔,情深似海,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生前曾经喝下了忘忧。那吴青这点说得倒是不错,忘忧药效可以作用于神魂,所以我以残魂之态重新获得傀儡之身后才会有那样傻乎乎的表现。”
“我——”
“说起来我其实应该感谢你当初阴差阳错打了我那一掌。天衢上仙实在无须因为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毕竟,若是没有你那一掌,恐怕时至今日,我依旧困于忘忧药效。”
季雪庭用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调,对着天衢说道。
其实现在再让他去回想当初那一幕,他记忆中的画面早已变得斑驳不清。
毕竟,当时那具灵偶损毁得确实太过于严重,而他作为灵偶寄身,与灵偶几乎是一体的,自然也是虚弱到了极处,只差一点儿就要彻底消散于世。
不过概也正是因为那一掌乃是晏慈亲手所为,而晏慈偏偏就是忘忧的施药之人,阴差阳错之下,即便有忘忧药效也依旧无〉肿∧且豢碳狙┩サ募度痛苦,最终,悬河骨髓化为了一道殷红血液,从季雪庭的魂中渗出消散,就此彻彻底底解开了忘忧。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阿雪,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用忘忧,若不是忘忧……若不是忘忧……”
天衢呜咽着,慢慢跪倒在季雪庭腿边。
季雪庭望了他一眼,神色淡然。“若不是忘忧,我还是凡人时也不至于讯速衰弱,以至于让你在无可奈之际只能前往昆仑寻药为我续命。”
他以剑鞘架住天衢,淡淡说出了三千年前的真相。
悬河乃是至阴至邪的妖魔,以它的骸骨制成的所谓灵药又怎么可能是好东西——虽说服下药物的人确实会对施药人言听计从,真心依恋,然而悬河骨自带奇毒,莫说是当年小皇子那种孱弱身躯了,就算是修行多年的修者,一旦服下,也将在短短几年之内迅速衰竭而亡。
所以当年晏慈以药物窃取而来的欢愉只持续了短短几日,紧接着他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