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凌冲虽然剑术天分高强,但常年窝在金陵城中独自苦修,张亦如无论见识阅历都要高出这个便宜师叔一大截。凌冲本想帮忙,叶向天挥手命他坐下,他也就苦笑落座。直到张亦如将一切张罗已毕,也自坐下,持着一根枯枝,专心烧烤猪腿。
篝火熊熊,火舌在猪腿上舔过,烧的一条肥猪腿滴滴冒油,落入火中,却又激起一阵火苗乱窜。静夜、海边、篝火、野味,更难得不用一丝一毫法力,全凭一双巧手,若非身旁坐着一位不世出的大剑仙,凌冲几乎以为自己是带了家仆出海散心了。
张亦如将猪腿烤好,手持一柄短刃,运剑如风,不过片刻间便将猪腿切成片片肉片,其薄若纸。凌冲见他所用正是太玄三十六剑,运剑之精妙,已是江湖一流好手,忍不住暗暗好笑:“太玄守山剑妙用无穷,却被张亦如用来切割猪腿,若是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知晓,不知作何感想?”
叶向天忽然说道:“师弟是否以为亦如用守山剑切割猪腿,有些大材小用,甚至不敬先贤?”凌冲心头一凛,低头道:“小弟不敢。”张亦如忙了许久,虽是内功深湛,但重伤方愈,面色也有些发白,见凌冲被叶向天教训,禁不住心下暗喜:“好极了,这便宜师叔瞧不上我用太玄剑法割肉,师傅必定要好生教训他一回。”
他当年年少喜事,跟随叶向天四处周游,但一概琐事皆须自行打理,开始时颇不习惯,之后才慢慢适应。凌冲如今便如他当年一般,因此张亦如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叶向天面上一无表情,火光映衬之下,显得晦明晦暗,说道:“我等修道之辈,餐霞食气,上体天心,还需在万丈红尘之中淬炼道心,所谓出世入世,本是一体。便是剑术再高,也不过是御魔防身的手段,这一颗道心不偏不执,落落自然,方是正道。修道修道,修的便是道心。师弟,你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操太玄剑法割肉切菜,而其心不乱,并无得失之意,这道心淬炼一关便算是过了。”
凌冲再拜受教,叶向天所言,虽非剑诀法门,却是极上乘御心之法,字字珠玑,万千道理含于一句,凌冲越是咂摸,越觉回味悠长。张亦如切了数十片猪腿肉递过,凌冲以手抓肉,大口吃下,只觉满口幽香,十分醉人。
二人皆是半大少年,饭量极大,叶向天辟谷已久,不食人间烟火,便没了顾忌,不过片刻之间,一条硕大猪腿便被二人分而食之。犹自不算饱足,叶向天道:“好了,所谓过犹不及,现下刚好,再吃便要伤身了。”
二人点头,张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