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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次聚餐,宁予年刚准备认真干点什么,黎淮那爱找茬的爱人却忽然没了动静。
这七天,黎淮一直待在洋房处理堆积的评估报告,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他吵了架,还是真的工作忙,既不打电话,也不搞突击检查。
宁予年私下问过肖波波,肖波波也搞不懂,说从来就没搞懂过,还建议他也不用花心思搞懂。
那两个人本来就不正常。
转眼又一个凌晨三点半。
宁予年每天跟打卡一样,准点端着他的热红茶出现在黎淮卧室门口。
洋房走廊地面铺的是大理石,宁予年走过的声音很轻。
他第一次发现黎淮睡一半爬起来,还是他熬夜熬累、下楼找水路过看见的。
宁予年起初以为黎淮跟他一样,只是单纯喜欢在晚上工作。
结果这人估计自己待惯了,门板跟门框总赊着条缝,没有关严的习惯。
他这一天两天,路过着路过着就看出了玄机。
敢情天天半夜趴书桌不是在加班,是在用他送的翻书杖“摸鱼”——不看一下那本笔记睡不着觉。
宁予年早在来这幢洋房的第一天,就摸清了这里唯一带锁的地方,也就是黎淮书桌底下那层抽屉。
最老式的钥匙锁,想打开毫无难度,还是黎淮这几天频繁的光顾,才勾起他的兴致。
但今天的黎淮又不同。
宁予年发现他在盯着那本笔记看了一个星期以后,第一次翻出了纸和笔。
-“改剧本再厉害,自己不会写东西,也就是个三流编剧。”
这句话宁予年一直记得。但不是上次蹲茶水间外面种花听来的,而是一早看到“李准”那张名片就查到的。
“李准”只改故事,不写原创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
他就看那单薄的身影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先是握笔按着那张a4白纸看了一会,企图干点什么。
后来像是嫌纸大,换了个小的,但没半刻,小的好像也不对,又去旁边扯来个口袋本。
发现换纸、换本子都不行,黎淮又开始换笔。
先用最普通的签字笔,然后换了钢笔、圆珠笔,换来换去,最后把他那支光顶好看的黄金雕花笔都翻出来了。
细细短短一小支卡在指尖,不仅不顺手,甚至还有点别手。
但黎淮好歹是落笔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