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丹唇轻启,翕动。
“痛吗?”
他轻轻说道。
耀月弓撑起的防御坍塌幻灭,钟声、啼声、呜咽声犹如沸腾咆哮的潮水,汹涌而来,那般嘈杂喧嚣,直至攀升到一个无法逾越的峰点,突然,敛了声音。
就像是,掉入到没有光线,没有生息的深渊,极致的黑,极致的静。
浑身就像被碾压殆尽。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黑暗中,头顶折来一束光明,隐嫣然抬起头来,视线和神识渐渐归拢。
东皇钟内,头顶悬着一根绳索,那东华风华妖娆如初,以一种惬意散漫的姿态倚在绳上,两弯似蹙非蹙远山眉,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却在隐嫣然看来,如深渊之寒,剥肤之痛!
这个男人,竟以随性玩味的目光,来欣赏一个人濒临死亡的挣扎。
“痛吗?”他再次问道。
隐嫣然望进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似乎看到漫天的火光,凄惨的哭泣,支离破碎的纤瘦身子下,鲜血淌了一地。
那些场景在眼前一幕幕转换,她渐渐失了意识,恍若置身于那些飞转换的画面当中。而她便是那道纤瘦的人影,看着自己被人嘲讽,被人忌惮。
“凤善歌,凰善舞,可本皇幼子自诞下便是雏鸟之形,呆愚迟钝,不能啼鸣,不知隐王有何高见?”
对面那女人睨向妖皇怀中的幼子,冷然笑道:“此凤诞下不久,吾妹离世,实乃不详不幸之兆,妖皇不如将其禁闭于凤鸣宫,以煞遏煞,看守东皇钟。”
“这......”妖皇拧眉,辗转反侧。
东皇钟自创世初本就是妖界至尊之物,亦是初代妖皇的本命灵物。但经过巫妖大战后,祖巫陨落,妖界一蹶不振,而东皇钟由于镇压神脉一族,吞噬亡灵无数,煞气太重,反倒成了毁灭天地的凶神煞器,被封印于凤鸣宫。
除了初代寂灭的妖皇,无人再能控制这座古钟。倘若将幼子弃于凤鸣宫,于情于理,自是不妥。
思及此,他又望了眼隐王。
比起当年巫妖大战过后,妖族王室的衰落,世袭家族反而纷纷崛起,尤其是以隐氏家族为垄断了大半个妖界,拥兵自重。
他自然不能坳逆隐王的意思,至少,眼下不可。
“那就依隐王之意。”他唤来随侍,将雏凤送了下去。
画面转换,凤鸣宫内。
雏凤独守凤鸣宫已有百年光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