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
“孩儿巷,小乞儿。”身后的火烛声没能影响到须酉仁,他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是你?”广德公主记起了须酉仁口中的那个小乞儿,但她没能将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起来。当年那个挨打小乞儿和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没有丝毫的重合。
“嗯。”不知不觉中,须酉仁已经走到了广德公主面前,“能为你戴上吗?”
这不像是一个是一个两鬓发白的男人会说出的话,这也不像是一个眼角满是皱纹的女人会听到的话。
但他就是这么说了,说给她听。
广德公主愣着神,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由着他为自己戴上了那支簪子。
就好似女子出嫁。
“三十年前,我就想为你戴上这支簪子了。”须酉仁看着眼前的广德公主,湿了眼。
也许,只是燃烟熏疼了眼,熏伤了心。
须酉仁是有那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她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想诉说当初那惊鸿一面便被占满了的心;他想诉说他一心为官却科举不成的苦楚;他想诉说他这么多年殚精竭虑的操劳;他想诉说他对她止不住的思念;他想诉说他一人之下却保她不成的无力;他想说出那句,姑娘嫁我可好。
但是他没能来得及,初见时,她是公主,而他只是乞儿。等他功成名就了,他却是叛军首脑,而身为公主的她也已经嫁作人妇。到最后的再见之时,却是如此境地。
一片天,一轮月,遍地硝烟。
他向她伸出了双臂。
她看着他的眼。
他抱住了她。
她任由他抱着,没有反抗,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
这是和那个小乞儿一样澄澈的双眼。
“你怎么来了。”广德公主开了口,问身后的小乞儿。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来了。”须酉仁回答着,对怀中的女孩。
因为你在这,所以我每天偷偷在墙角听夫子讲课,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科举入仕,与你门当户对;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在被一句“下九流不得科举”打入尘埃时,挺起脊梁站了起来,做着不属于一个乞儿的梦;
因为你在这,所以我做了黄巢的幕僚,为他出谋划策,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以与你相当的身份站在你身前;
因为你在这,所以我放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