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撼大树,弟子以为人若求得飞升,也该如此。”
玄宁静静凝神片刻,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荒唐。”
“你将大道当成何物?”
“你以为大道是何物?”
“你又觉得,有谁能与你一起同登大道?”
“苍穹只能独上。”玄宁的嗓音似是裹挟着风雪,出尘淡漠的眸子不掺杂一丝凡尘之情。
“所谓大道,左右不过一个‘孤’字。”
玄宁的话如同被冰封的霜雪,一股脑的砸在了盛鸣瑶的身上,他的语气太过笃定,让盛鸣瑶不禁短暂地陷入了茫然,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身。
有那么一瞬间,盛鸣瑶是认同了玄宁的话。
——苍穹只能独上,以人界万千灵力为阶梯,独送我扶摇直上登青云。
大道至孤,大道磅礴,大道崎岖。
人若蜉蝣,人如困兽,人皆蝼蚁。
道,究竟是什么?
玄宁见盛鸣瑶双目茫然,陷入了沉默,半天未再开口,心下不禁浮现出了几分失望。
也不过如此罢了。
果然,乐郁那样能与自己一辩的天才,世间再难得,纵使盛鸣瑶心性再好,也不过——
“——并非如此!”
盛鸣瑶猛地站起身,桌面上的茶杯都被她的衣袖拂到了地上,雪白的袍角顿时被茶水浸湿,留下了一片污渍,可她并不在意。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因而道就是道,人就是人,蝼蚁就是蝼蚁。”
“三者不论高低,平等且独立,互不相干,但亦可交错。”
“万物皆有缘法,从未有卑劣优胜之分,唯有每类宗族内有所差异,但这世上最可怖的,却是一个‘众’字。”
盛鸣瑶越说越激动,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霞,潋滟若一池春水的桃花眼中,泛着玄宁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神采。
玄宁望向她,眸子中染上了几分不自知地着迷,竟是一时入了神。
他不仅丝毫不觉得被冒犯,甚至觉得盛鸣瑶这样朝气蓬勃、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很是有几分可爱。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能这样与他一辩了。
“单单一蜉蝣,绝不可能撼动大树,但一群蜉蝣却可以。”
“同样的,一个人,撼动不了道。”
盛鸣瑶喘了口气,心中激荡,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