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理,不说丁芷兰,单论玄宁也是化神期的修士,谁又能骗得了他?
可站在一旁的玄宁不为所动,他抬起手,一片雪花不小心落在了指尖,微微的凉意刹那间遍布了全身。
般若仙府居于西方,每逢寒冬必然有一场落雪,而其中以灵戈山为最。
雪白成了云,几乎要将天空遮盖,可哪怕是这样寂寥的景色里,玄宁也从未感受过寒冷。
不过,今年的雪不比以往,似乎格外大些。
“你说她不是盛鸣瑶。”丁芷兰伸手拂去了衣袖上的褶皱,袖口处用金纹暗绣的小鱼儿随着她的动作泛起了波光,“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她哪儿不是‘盛鸣瑶’了?”
听见这话,玄宁垂下眼帘,站在雪地里的身影如修竹般挺拔。
就在丁芷兰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时,玄宁蓦地转身抽出了自己佩剑龙吟,对着漫天大雪看似随意地一挥,不被天地束缚的落雪都像是感受到了无比骇人剑意,顿时纷纷避让,竟是硬生生被玄宁在空中劈开了一条道路。
天地之道孤无名,苍穹之下独我尊。
这就是玄宁的剑意,也是玄宁的道。
“——她哪一样,都不是盛鸣瑶。”
同样站在雪地里的丁芷兰被气笑了,她看着面前的皑皑白雪,冷笑反问:“那你说,盛鸣瑶该是怎么样的?”
滔天的怒意与难平被丁芷兰冷不丁的一句话熄灭,玄宁只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着落。
——盛鸣瑶该是怎么样的?
玄宁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日盛鸣瑶跪于正殿时的模样。
明明是血迹斑斑,明明已经伤痕累累,明明应该疲惫不堪,可她的脊背永远挺得直直的,像是没有什么能压垮她,更没有什么能令她臣服。
——盛鸣瑶,就该是最洒脱不羁、肆意疏狂的存在。
玄宁记得,每每与人交谈时,盛鸣瑶的眼中有着不灭的灯火,能够将远方的无边风月尽数收敛。
纵使是口中恭敬,可她笑谈之间,已不自觉地剑指苍天,嬉笑怒骂之中,从不因外物而动摇心神。
那日谈及大道时,尽管玄宁反驳轻斥了她,可玄宁心中亦是极为欢喜且畅快的。
看着盛鸣瑶,玄宁就好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偏偏盛鸣瑶又与他并不完全一致,这种细微的差距带来的谬误使得玄宁更为着迷。
然而如今‘恢复’后